那柄绘有各阴刻纹饰的漆木尺在我肩比了比，祀柸一边记数据一边：“绸缎庄新来了一批布料，正好给你几新衣。”

        片刻，祀柸叹息说，他声音幽怨，倒像委屈极了。

        我写得随意，祀柸拿了一柄錾花漆木尺，“啪”一声轻拍上我的后背：“以前教你的那些都忘了？把背直了！”

        他阴郁的脸上总算显笑意，将我拉到他前，了方才被他打到的地方：“疼了？”

        “嗷！”我疼得一激灵，站起气恼地丢开笔，“不写了。”

        他抬我的胳膊：“很快就年了，刚好能让你过年的时候穿。”

        “咔嚓”一声轻响，祀柸打开屋门，说话间亮烛火：“谁知呢。望纱运气好一攒够银钱可带着孩坊，但怀孕一事凶险，能否顺利产还是后话。”

        被名的男这才缓缓抬，脸上力不从心挂了一个笑容：“你去吧，这里交由我。”

        我当他要找我算账，更是心中惶恐，想了半天措辞，觉得无论如何总是免不了一顿罚的。

        他添了炭火，屋中便有意悄然上升。我见他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大了胆随意坐到往日习字的桌前，铺开宣纸准备再写几笔。

        他手不重，加上冬日衣层层迭迭，哪会气成这样。

        “你也和沫涩一起气我。”

        他把我抱到怀里一顿搓，笑：“好，怪我。”

        在快至叁楼时我追上了他，门前的两个侍从不知被他遣去哪儿了，廊间偶有倌伶们的交谈声，已有人开始议论凤和望纱的事。

        他示意我关上房门：“其中变数太多，且看他们能有什么命数罢。”

        他脸极不好看，但我实在分不心来，慌乱，脚步履凌乱顺着祀柸的方向奔去。

        祀柸听到后的脚步声有意放缓了步伐，我一路小跑到他边，不敢大声气。

....”

        “向来这烟花之地的人，便心知要在坊中断送大半辈，极少有像京墨一般被赎坊，可以名正言顺娶妻生的人。他们若能寻得平常人家媒妁秦晋是为优选，独一人也不失为一个选择，最怕的便是沦为富人的玩，多得不到好场。”

        他顿了顿：“不是我心狠，但众人在坊中皆如履薄冰，不能因望纱有孕就偏袒于她。”

        消息传得未免忒快了。

        我瘪着嘴：“不疼，但是你打我。”

        “此事......”我不知该怎么解释，“望纱意外怀孕，虽说破坏坊中规矩，到底不是有意，便不敢告诉你，却不想闹许多蠢事来。”

        我不声，随他走到门前，在他开锁的间隙问：“他们以后将会如何？”

        他携我走上寂寥无人的叁楼，握着我的手：“你可知我着‘倾城坊坊主’这个名号，就得承担与此俱来的荣誉与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