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我熟悉的商人神，附耳：“至少叁百两白银。”

        闻言我哭笑不得：“我也就会个琵琶笛，多日不加练习，技艺已不知生疏到哪里了，哪还有客人惦记我。”

衡学堂的收支，只琢磨个馊主意。”他笑说，“坊中不少客人自你再不接客后多次向我抱怨，我想着替你造一次势，赶在年前再‘卖’你一次登台，不论银钱几何，都能贴补学堂的费用。”

        我哼着小曲赶去倾城坊正厅卯，一路遇上不少倌伶询问我昨日之事，各个倒是关切异常。

        此番结果已是我能从祀柸中争取到的最大利益，毕竟在我最开始说六四分成的时候，他差就直接将我扫地门。

        七儿不言语，我面对他时总能放任自己说许多想法，就将与祀柸讨论学堂以及登台之事向他絮叨了清楚。

        七儿一见到我就连忙起，端着那盘瓜仁示意我抓一把。

        但他从中造势亦得花费不少，能分我叁成已是仁慈。

        “昨日多谢你。”我低声谢，象征地捻了一白仁丢到嘴里，“你吃呀，光剥有什么乐趣。”

        我想到欠白画梨的五十两和自己可怜巴巴的月薪银，当握紧了祀柸的手：“不为不为学堂，请务必让我再登一次台！”

        我剥完最后一颗瓜，柔声：“该卯了。”

        睡惺忪的妇人懒懒醒来，声音还有些沙哑：“什么时辰了？”

        祀柸的话在我心中激起了一涟漪，不由让我审度起倌伶们的行事作风来。

        隽朗的男冲没什么神的秦妈妈努了努嘴，我了然：“连累秦妈妈心，我也和你一起剥一会儿，也算是一心意。”

        “也没见谁有占我便宜的苗。”我嘀咕着打量沿路遇见的俊秀男们，抛开这些琐事，脚步轻快赶到厅中。

        被培养成小狐狸的我与老狐狸在屋中大战叁百回合，最终定双方都“满意”的叁七分成。

        我懵懂坐起，认真地看着他：“我当真值钱？如果登台一次，能挣多少？”

        劳一早的妇人怏怏躺在摇椅中直打呵欠，昨日借我一容之所的七儿正在她旁边剥着瓜，白白的瓜仁已堆了一小抷，不知剥了多久。

        坊中名甚极的菘蓝初次登台也只得一百两白银，我的初次登台更为离谱，只穿着那广袖仙裙弹了一曲琵琶便作罢，一分银钱也没落腰包。

        他安静听着，手中利落，耳清目明关注着厅中焚烧的香烛，不一会儿便停动作，轻轻推了推睡熟的秦妈妈。

        叁百两！

        他推拒不过我，另搬来一把椅，和我坐在一起努力将瓜仁堆成小山。

        “所以我才说你不可妄自菲薄。”祀柸正了神，“暗里想对你动手动脚的人可不少，若不是秦妈妈挡着，你都不知被吃多少次豆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