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

        推开印着红喜的木门。

        她抵蹭着他的膛，聆听着他的心：

        庭院的篱笆上围着红绸，大开的院门两侧挂着喜红的灯笼。

        “怎么了？”

        “妹婿郎君应该已经换好婚袍了。”

        江誉清浅笑声，他陪她打趣：

        好在。

        “你真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温声唤她，笑意由心。

        “原来你第一见到我时，就怀了别样心思？”

        满目红帐之间，那抹雪的长发尤显孤寒。

        “当然。”

        这是小满第一次穿婚服。

        院里，“村民”们忙前忙后，正利索的布置着贡台与摊摆着桌席上的喜。

        得知前人在看自己，江誉清有些无措的轻轻偏首。

        “江誉清，我与你有缘分的，很深很深的缘分。我们这辈的路，不怎么走，都会是夫妻。”

        “照民间的礼法，我现在可以去见他吗？”

        越是这么想，小满就越想看到江誉清现在的模样。

        江誉清将手轻轻的抚在小满隆起的小腹上，柔声中灌满了怜：

        “晚了。”

        王族的婚姻总是如此冰冷？

        他意难掩，他温未阙。

        她并未置目于镜中的自己，而是望着轩窗上贴着的大红喜字神。

        若一切就班，自己一年之后与江誉清的那场王族与世家的政治婚姻，又会是什么模样？

        颀长立的姿规正，持着那一袭君之姿。

        他知她走到了他的前，却久久无声，并无动作。

        民间的婚服并不繁复，简简单单的红裙落至脚踝，薄纱的外衫也是窄袖，行动起来极为轻便。

        “来不及了。”

        明明是如此素简的婚袍，穿在他的上，却被他的气韵熏染了清贵的模样。

        宽大的骨架并不显瘦弱，将红袍撑得笔。

        小满抬眸向后人问。

了幽暗的半山腰。

        遥想自己上一次成婚，只穿着一帝袍便把帝侧迎接回了王。

        “小曼。”

        那时的江誉清定阴霾着脸，冷若冰霜吧。

        一遍一遍驱逐着他凝结了多年的积霜，待冰层化的那一刻，显他本有的血。

        那场毫无牵扯的政治联姻，失权女帝与失皇的结合，人人心知肚明的过场，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深刻的真实。

        她在戏里，偷借着投戏中的名义，以妻的份名正言顺的享受着丈夫的俊容颜：

        她拨开他心间的薄雾。

        小满正坐在镜前，后张三妹正仔细的为她盘发簪。

        她环住了他的腰，倾了他的怀中。

        “那你可猜错了。如今你我二人能成为夫妻，多半得谢你的绝容颜。打从第一见到你，我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晕转向！”

        “我年少目盲，早已不知现在自己的模样。如今重病多年，日益消瘦。相貌……怕是有显不堪。”

        最后一金钗，张三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喜言：

        “现在发现我的图谋不轨了？还没拜天地，反悔还来得及。”

        他不是阴郁的，也不是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