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沈泠的时候,她神薄弱如叶,肉也飘浮在尘世,仿佛这个世界除了她,所有人与都是重要的。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自然能将自己轻易交去,把孤注一掷的当神圣的,因为那是唯一的救赎。
——我也多想,人群中一就能望见的人。
伍桐还记得日记本里的这段话。那晚沈泠在台上唱了Radiohead的《Creep》,她失控地记录自己的心。之所以记得,是因第一次心理治疗时,她向周焘倾诉过。
苹果如今已是B市地乐队驻演的首选酒吧。伍桐与沈泠走时,台上正在唱迪斯科。主唱穿着镭衣,彩灯旋舞,尽是迷乱的光与人。
如今她也不知自己是谁,但她不怕失足,因为纵使坠落,她也有臂去捕自己摇曳的生命。
他中的话像是某种预言般的控诉,让伍桐微微失神。
反正他过后都会忘得一二净。
空间只能勉挤得两人,他们都微侧着,紧紧贴在一起。沈泠的手护在伍桐脑后,便又将她带近了些,一时闷异常,腹交贴的衣料都被汗渍浸湿。
但这副状,可能比她以为的况更糟糕。
——所以躲到你绝对不会发现的地方,这样你对我的忽视,便不是因为我天然不值得、难你。
喝醉酒便回到孩童模样,这显然已经涉及生理病症。可伍桐不是医生,甚至有可能,她是沈泠需要去看病的动因之一。
还有一周,她自北京回来后,便不打算再跟沈泠有任何联系了。
这些已经丢神垃圾篓里粉碎过的,翻开来看,竟并不让她觉得讨厌。
未免被撞到,伍桐赶紧将沈泠拉至客座边上的窄小空间。此藏在两柜之间,正好能将台上景看仔细,又黑暗一片,无人问津。
那是刚带沈泠回家时便的决定。那时她虽逞威胁沈泠说三年,但并未真正抱着得到他的期望,只想他安全就好。她就占有他到毕业。
所以他们还是分开比较好,沈泠这样的人,往后也会一路有相伴。
“为什么不去前面?”沈泠用寻常的语气询问。
伍桐有些尴尬,解释:“以前我是一个人在这里看你们表演,没想到位置这么窄。”
此景忆及过去那相似的一幕:垃圾堆边,走投无路……除了沈泠当时,穿的并非蓝。
伍桐也没有什么需要遮掩,坦然:“当然是不希望被你看见。也觉得你不会看见。”
伍桐停筷说:“是,但光太闪的我不喜。站在旁边想安静一,又有人来猎艳要微信,我还帮过几个女孩脱困。”
去北京的前一天,行装皆以收拾妥当。
沈泠说:那我们可不可以去前面?我想看见你,只看见你。
许久,他才忽然:“既然你喜,能不能邀请你,和我一起去苹果?”
那晚伍桐问沈泠,能不能一碗阳面给她吃。
伍桐和阿囧他们一起待久了,嘴也变快。她继续活跃气氛:“不过我发现猛男酒吧那些人材也不怎么样……”
总是在伍桐努力维持适宜距离时,有这样戳破气
——而不是一个懦夫,一个怪人。
“泠泠乖。”但伍桐还是回握了沈泠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冷漠,“我不会丢你。我们回家吧。”
过去一年里沈泠也在看病,次数很少,也从未对她说明过病。病人资料保密严格,沈泠每次自周焘那来,又不见绪异常,伍桐想他病得应该不严重。
她这些日面对沈泠,话多了起来:“gay吧舞倒是得不错,只是还有脱衣服的,我睛受不了。”
从一开始,伍桐就没有温柔对待他过,她用了一种不正常的、偏执的方式。
至此,沈泠却没再说一句话,气压微妙地低沉起来。
沈泠的手艺比她好太多。伍桐不紧不慢吃着,沈泠忽然说:“听说你们旅游时,夜夜去酒吧。”
话毕,空气陷怪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