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方说他们医院收礼，通常要归还或缴公。但他以这一年的绩效奖金和领导换取留这份礼。

        对方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说：“没错。你能接受其他人，却独独一直在逃避他。可以和我说说抗拒他的一些境吗？也许拆解这些境，能分析你抗拒他的理由。”

        “那我想和你说说，我从前因为母亲的去世，而移至一位朋友上的事。”

        “你抗拒许戈，是因为……”Y医生说得很慢，“他和你所说的那位S姓旧友，长得很像？”

        ①老酸翻译：无论你在哪里，你都无所不在。

        伍桐为谢Y医生这么长时间的免费治疗，一直试图从他朋友圈研究他的喜好，以送一些得的礼表示谢。因Y医生冷清的展示窗里唯一能透喜好的，便是偶尔分享的书摘与音乐。伍桐曾挑选了十本她喜的书寄去，又买了一台黑胶唱片机。

        不知是否因近日工作劳累，Y医生到最后言语很少，只是在静静地听她剖心，零零碎碎讲与沈泠的那些事。她说得很无厘，或许是一直在逃避，她没有理清过与沈泠的关系。以至于阀门大开，诉说淌倾泻，她一时发麻。

        伍桐惊叹：Y医生放弃绩效也要收礼，是绩效太少还是太尊重病人意愿？

哪怕你不再付更多努力，你也天然值得得到它们，也必然会得到它们。所以不用担心，卸重担这些就会消失。哪怕一个月躺在家里什么都不，世界也不会崩塌，你筑起的房亦不会倒。好好休息，好吗？

        “陈医生与我分析过，这是比较典型的移。所以我很害怕，如果在母亲那里得到又遗失的，只是缺少一个投对象，会不断地转移。那姚景以后，难会是许戈吗。我很抗拒。”

        听筒里电刺啦刺啦，对面轻柔的呼绵长，起起伏伏好几。伍桐的心忐忑地着，等待对方文。

        伍桐听到“别的医生也是如此”的时候，微妙的不舒适自心中飞快掠过，她并未在意。

        伍桐调侃医院没有监控吗？她可是在贿赂。

        伍桐怔了怔，自己也惶惑：“你是说，我本上在抗拒S吗？”

        这一晚又聊到半夜，伍桐担心打扰Y医生休息，对方却说既是工作，他有加班工资拿，别的医生也是如此，让她不必挂心。

        Y医生说二者都不是。又问她，其中一本送来的小画册，莫非是她画的？

        Y医生拍了里面一张金鱼被箭刺穿的图，说：总觉得这画的是你。

        “不是前男友。”伍桐很肯定。她心中挣扎几番问：“Y医生，我再确认一遍，你们手里没有活动治疗病人的过往病历对吗？”

        Y医生倒是不扭，坦然收，说如果这样能让她更安心地接受他的陪伴治疗，也不失为一种好方式。

        Y医生朋友圈十分清素，背景是一轮橙圆日，简介写着：Wherever      you      are,      you      are      everywhere.①

        真不像一位中年老男人的风格。

        Y医生问：“是……过去的恋人吗？和朋友了恋人？”

        我回来啦！在我心里这章很甜，嗯。

        ????????????

        伍桐承认：许多人都发现不了呢。那是她五年来创作的自印集，送去也推销一自己。不过Y医生不知她会画画，是怎么判断的？

        伍桐解释：“是一位我产生过烈的陌生人。后来了朋友，因为我太想得到他，囚禁了他。”

        “我好像，梦见的就是这位朋友。”伍桐说完，才发现自己咙涩。

        Y医生在那边应：“是的，这是为病人信息保密。毕竟我们仅是短期治疗陪伴。”

        在Y医生这里日常治疗短短八个月，伍桐更换药品，又慢慢减药量。到今年冬日已经能不吃安眠药，睡足觉。

        到最后真话脱而：“在和他分开的第一个月，我还以为我再次上他了，想到他的时候心就很痛――但不知为何，那又能让我遗忘妈妈给我造成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