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桐颤抖着声音喊:“沈泠?”
她的长发,指尖到他日思夜想的睛。上面还有疤痕和血渍,仿佛同样在他心复制着刻痕迹,再也无法愈合。
伍桐艰难地坐起,抚摸自己的唇。
“是唇痛吗?”
上药时,她疼得用手去抓被。周烨将她的指节掰开,握住她的手,说:“抓着我吧。”
工作人员赶到时,却哈哈大笑:这只有三米,你不抓住她,她脚都要落地了。来这里殉,可不是好选择。
命运总是愚人。若非周烨一直让她记住他手的形状,伍桐也不会在偶然间注意到,沈泠虎有可不可见的疤。
可是她在危难之时,喊的是周烨的名字。她期待的人,是周烨。她从没告诉过他。这才是她心里最深的秘密吧,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无论探究多久,他都无法敲开她真正的心门。
又想起握住她的那个人,手掌虎的糙,像是一疤。
沈泠疤痕在140话・南瓜车。
朦胧的光里,人影摇曳,让沉睡的记忆翻涌。
“咕咚,你醒了吗!科医生来了!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家庭医生。”帐篷喧喧嚷嚷,来三个人,打断了他们。
一阵沉默,没有回应。睛湿,又痛起来。伍桐使劲地,得又了血,床边的人才肯伸手阻止她,也只虚虚握了她的腕,不敢多。
伍桐缓缓松开手,睛又能张开些。
被拥抱住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气味包裹住她,清然又温。这段时间心中的推测被证实――陆梓杨刚到宿舍时上那熟悉的味,爬山时晃过去的黑人影……都不是错觉。
还有……
伍桐短暂一滞,听他的话。她再一次摸见周烨小指上那块微凸的骨。
他未有任何赧意。只叹又一次劫后余生,他要再快些赶到她边,再快些。
她望着许戈的睛,只觉那颗红痣如此刺人。满溢的心被怅然替代,她到烈的遗失与背叛,很快这些翻涌的绪都被理智压制。
伍桐中有泪光闪烁,看见他,分明失望。衣袖之指骨屈紧,许戈说:“电话挂断得怪异,我有担心,就过来看看。”
伍桐很快玩笑神:“许戈,你怎么在这里?还……鼻青的,额……被陆梓杨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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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想起她跌去那瞬,他失智地冲去,只祈祷,由他替她来承受所有危险。或是至少,和她一起。
周烨带着医生在她床边坐,观察她的表,她有些恹恹,也不和他说话。只抬了让医生瞧。
伍桐向周烨后一望,只望见空旷一片的雪地,被篷布盖住。
许戈眸一颤,紧抿着唇,依旧是不喜不怒的声音:“不是他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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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一,伍桐再次醒来。她还记得醒前的最后一场梦,她变成了一片叶,在上飘啊飘,快乐又自由。和她一起在河中的,是一只白大熊、天的熊。它一直追着她,帮她清理河里的石,却不小心跌一潭坠落的瀑布。伍桐终于心急了,用力摆动叶片上去。“扑通”一声,大白熊跌了地的池塘。伍桐飘落在它的耳朵上,哈哈大笑。
伍桐不可思议:“就?来这里至少需要八九个小时。”
清冷的声音无有喜怒,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是许戈。”
既然最后要逃开她,为什么跑来这里,为什么吻她。沈泠。
冷不丁地,篷响起熟悉的声音。伍桐才发现中有光,虽然刺痛,好歹可以略略张开。她偏过去看声源――就在她的床边。
他想起多年前,他在她给他的家里醒来,她也是这样趴在他上。若他那时便看见她被箭羽满的心脏正在淌血,知晓她付了怎样大的勇气面对他,也许――
伍桐在沈泠的怀中睡着了。她好像一只抱着大树的小树袋熊,睡得安然又宁静。沈泠抚过她长发的手,都变得小心翼翼,怕惊扰她。
许久没有过这种,心满溢而无所缺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