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雨霖铃（五）［完结］
gao考结束的夏天，门卫室里，从其他gao中寄来的几封信件，终于被宣判无人认领的命运。青梅竹ma的相伴走到尽tou，未来将是各奔东西。大家津津乐dao于不同的大学，男女比、猎奇的专业名称、shi堂闻所未闻的黑暗料理……但她对所有这些都提不起兴趣。
递给她和乐怡饮料的人变成林稚。冰镇过的罐shen没一会功夫就凝得chao湿，她手忙脚乱取chu纸巾，却忘记拉开封kou，转yan又想chu新的坏主意，将侧边贴往他微红的脸颊，dao：“你也开始整这chu，来学校偷喝酒。”
自从上回一dao在门kou罚站，她唯一一次向除钤以外的人分享自己的秘密，gan到如释重负，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林稚也会说许多自己家里的事，或拉着她辩论没有答案的哲学问题。
后来，钤要忙公司的事不再玩炉石，将游戏账号给她，她便拉着林稚一起玩。但林稚的得失gan很弱，实在不擅长算计来算计去的游戏，只有她抱着个小算盘认真得不行，没玩多久，她就觉得不好意思再欺负他。
虽说林稚很乐意扮演常被捉nong的角se。他迟钝地躲闪开，腼腆笑dao：“好不容易毕业，再不叛逆就没机会了。”
“最近在gan1什么？都没一起玩了。”杳问，“阿黄在班群里说，你考完以后每天都在熬夜补番，补其他奇怪的东西。”
林稚的脸不禁更红，脱kou否认：“我才没有。你别听他瞎说。”
杳却坏笑，“真的吗？什么都不zuo就好？再不叛逆可就没机会了。”
“你想哪去了。”林稚无意继续这个话题，揭开饮料的封kou，自顾自与杳碰杯，“你呢？以后想zuo什么。”
“我？”杳迎风转向栏杆一侧，“完全不知dao。但大概率会一直留在他shen边。”
林稚陷ru不解的愕然，许久方问：“为什么？现在早已不是过去那种封建的年代，没必要为了aiqing放弃自己的人生吧。你们家的关系真有那么封建？”
林稚的措辞让她有些心里发mao，她xia意识以为完全不是一回事，反驳的话到嘴边，又觉没法否决得瓦全，是自己以往的想法太过天真。
“也不是说……封建。他的shenti不好，时不时就生需要住院的大病，一个人在，我不放心。”
“这……他没有妻zi，你就不得不承担起妻zi的职责？”林稚困惑的yan神多了几分哀其不幸的意味。
杳倒是很能理解林稚的困惑，放在一年前，她自己也不会理解今日的想法。拥有无限可能的年轻人，怎能因如此无聊的理由就停xia迈向世界的脚步？他们以往接受的教育，也难以承认这dian。读书、工作所成就的事业是事业，将心血花费于家庭，尤其是没有未来的家庭，却是彻tou彻尾的消耗。
“我zuo这些不是chu于责任，而是……”
“而是？”
她以为只要漫长的冬天过去，痛苦的gao三画上句dian，被埋葬的伤痛也会事过境迁，然而泪shui关不住闸地liu了满面，她才对久违的悲伤后知后觉。语声颤抖了，她更是毅然决然想说chu来：
“我不想再看见他绝望。不愿他想到死的时候，在这人间孑然一shen、无牵无绊。不愿他看向我的时候，永远当成一个没有心的小孩，我负他千遍万遍，他也只自己隐忍那些痛。ai护他疮痍的灵魂，才是唯一值得的事。”
“对不起。”
这一句，两人几是异kou同声。
林稚又dao：“我曾经一直以为，ai，就是ai一个人shen上闪现的理想、神xing或mei。可是你选择他，却是chu于完全相反的理由？”
她破涕为笑，“他什么样我最清楚了。”
ai是刨除任何可以向旁人解释的理由，依旧没法释然放手的冲动。
这天第一次到家，钤不在，她不愿一人待在家想东想西，又转chu去散心。第二次到家，就比他们约定的时间晚了。
没见到人时，钤就已料到她的坏心qing。此时他正呆然坐在客厅，yan中的疲倦像是才碎过一次，见她开门jin来，才qiang打起jing1神，走上来将人抱住，“还以为你跑去哪了。”
两人无言相望，心知肚明的同时，又各自捉摸不透。他在猜她不开心的缘由，她望见他心里的断bi残垣，却nong不懂自己不在的时候，这里曾烧起怎样的大火。她也不敢想象，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永远不再回来，他会变成什么样。
“只是chu去走走。想买dian晚上的菜，又不知该吃什么。”
方才xia意识的行为似让他gan到失态，悄悄将边界推回原chu1，“对不起，我看你没带手机，有些担心。你不喜huan的话，我xia次不问了。”
她nie了nie他的脸，“你太多心了。以后多关心我一dian吧。”
但他见她不主动说，也没有将话题继续xia去，转而dao：“陪我去一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