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衬衫，挂着不肯来。

        “怎么了？”裴昇抱住这个七岁的小女孩，“告诉舅舅，妈妈为什么要打你？”

        “我不喜弹钢琴。”秦可歆嘟囔着。

        “你给我来！”裴妤在怒不可遏的边缘。

        秦可歆听得，慢吞吞从裴昇上爬来，话说得很委屈，“为什么颜颜可以只学两首曲，我却要从练习曲开始学完整本？”

        名字里有“颜”的女孩很多，裴昇没有波动，只当是另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等你成年了，你也可以这么，但是现在你得听我的！”裴妤把她拎起来，像拎一只没有翅膀的小鸟，绑着她要往车里送，“再折腾一会儿，我在容院预约的时间都要过了。”

        “，我送她去琴房吧。”裴昇忽然说，话还没过脑，已经被他说来，让裴妤听见。

        破天荒一次，裴昇开车送小侄女去学钢琴。

        小女孩在副驾驶喋喋不休，全是没营养的废话。裴昇觉耳边有只蚊嗡嗡叫，想听有容的话，突然问她：“你的培训班不是少儿班吗，怎么会有个成年人。”

        汽车转了一个弯，裴昇发觉他问的才是废话，怎么能指望一个七岁小孩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知。”秦可歆果然不假思索答他，但又调，“可是颜颜是个超级无敌大女。”

        “是吗？”裴昇看着导航逐渐靠近终，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你觉得她是大女？”

        耳旁静了数秒，陡然叽叽喳喳吵起来。秦可歆指着车窗外，院墙整片油绿的爬山虎，一个穿着工装的女孩漫步朝前，背影分外熟。

        “这就是颜颜！她经常请我们吃零。”秦可歆把手指在玻璃上，砰砰几快把玻璃敲碎。

        “好、好，我看到了。”裴昇把她的手拽来，往车窗外细细看了一，隔着茶玻璃捕捉到她的侧脸。

        素白的一张脸没有妆容，乌发束成低尾，得以看见她的脸颊，带着微微倦。浑松弛地垮着，不直腰背，也不用刻意起小腹，走路不必求脚尖迈在一条直线上，一边往前一边踢青灰小石。

        裴昇觉自己打开了一扇门，撞见周颜的另一面。

        “好看吧！”秦可歆向他炫耀，“颜颜今天还要请我们吃零。”

        车往地车库驶去，通往越来越暗，前残留着地面的光亮，眨之间还有周颜的浅浅轮廓。

        裴昇淡淡说：“你们十几个小孩，别把她吃穷了。”

        “不会，说她有很多用不上的包包和项链，卖一个就请我们吃一次。”

        这番话令裴昇怔住，不觉握紧方向盘，眉微微一挑，中涌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