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惊扰了这死寂的暗夜,他用气音小声唤两个字,又过了好久,久到江夏以为他是不是梦呓的时候,江浔才再一次开,“我……睡不着。”
为什么,他就能安稳地睡着呢?
江夏在心里默默叹气。
她悬在床侧的手清晰觉到了另一个温度,是温和的,小心翼翼的,接。
“不会吧?不是前段时间还听说六班有女生追你吗?”江夏惊讶。
想什么呢?还是睡觉吧,明天一觉醒来,他们会和过去十五年没有什么不同,还是打打闹闹的冤家,她——
黑暗里她依稀只能分辨江浔巴光洁的线条,视线上移,是那张薄抿的唇。
江夏轻轻“哼”了声:“这么多人喜,怎么连初吻都没有过?”
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她总不能明知故犯。
说完这句话,黑暗中的两个人不约而同沉默了。
他们之于彼此的特别,到底,能有多特别呢?
就算不是亲弟,在正常的男女关系里,验过今晚那样的经历,一般人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安然睡的吧?还是说,因为是,所以觉得这种亲近就是左手吻右手,没有什么特别?
“这么多嘛,也没见你多帅。”
“笨。”江夏反握住他的手,“我是说,冷的话,就上来睡吧。”
不知哪里来的冲动,江夏伸手去,却又在中途打住,恹恹地垂在了床畔。
这样其实更睡不着了。
江浔撇了撇唇:“那是去年,前段时间追我的女生在四班,还有一个和我同班。”
随即像是二手摩托一路拖着破铜烂铁穿过长街小巷,找不到半发声规律,又吵又闹将听觉占满。
她的心骤停。
指尖的力度缓缓收拢,像是把她的心也握在里面。
长大,好像是一夕之间的事。
“不冷。”江浔解释,“不是因为这个,是……”
这是她深思熟虑后,总结来的结论。
“不喜。”
“我?”江夏猝不及防,这才想起“反噬”这回事,“当然……当然不是第一次。”
江夏蓦地睁开,对上黑暗中少年迷茫的目光。
江浔闻言慢慢转了个,两人在凌晨时分的床上,面对面低声细语,“……没有。”
——不是毫无征兆的。
指尖,被碰了。
温从指尖透过来,抚过她指的指腹,又轻轻握住。
“欸。”江夏侧躺着,扯了扯他睡衣的衣袖问:“今天之前,你接过吻吗?”
当然是第一次。
她翻了个,靠到了床铺的边缘,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江浔的脸。
“……也不是那个意思。”他的解释突然带了盖弥彰的彩,的气息很近,近到他脑海里想说的话和她的气息混合在一起,一时之间拼凑不合适的只字片语,然后忽而想起了什么,将问题抛了回去:“那呢?”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份心思在今晚酒与小电影的发酵变质,一不小心就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虽然江浔也有责任,但说到底,真正的始作俑者是自己,推波助澜的也是自己。
江夏忽然笑了,笑了好半天才挪了个趴到床边,拉了拉他的手指,问:“地上冷吗?”
“还行吧。”江浔确实没多在意,他并不觉得被人喜是需要拿来炫耀的资本,可是他这副无所谓的模样,反而让江夏觉得他有嘚瑟。
她闭上,枕着自己的手心,搭在床畔的右手渐渐受到了更深重,很快地,寒气从指钻神经,一路爬她心底,她不由打了个激灵。
她和江浔不一样,虽然江夏的条件很好,却总是意识地与人疏离,男生们都觉得江夏是傲的“优等生”,自然也就把她放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距离。不像江浔,一个笑起来都自带阳光的大男孩,就算平时再怎么懒散不羁,也能引到行星围绕太阳公转。
江浔一愣,可能是变化太快,他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平直地躺,盯着的天花板,数自己的心声,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了温的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