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幼枝恨透了自己的。
于是在坐来的时候,他第一次伸手轻轻拽住了罗幼枝的尾末梢,并不用力,但存在异常鲜明。
03
老实说,烦透了。
英语课上他和罗幼枝又被老师到,要求朗读一段长对话。
突然发现你招我烦的。
罗幼枝想往前抬椅坐好的动作顿了一顿。
既然宋祁能和她在同一个大学念书,那都是S市本地人的她和他必然会在同乡会的聚餐碰上,甚至主办的学长在听说她和宋祁是中同学后,亲切而不容拒绝地把她的座位和宋祁排到了一起。
他知罗幼枝,尽他没有细想自己从何了解到她,故意轻飘飘地开:“突然发现你发长的?”
虽然心底里明白罗幼枝也不过是另一个受害者,指不定她的心里怨气也并不比他少。
“罗幼枝。”
只不过罗幼枝和他不同,如果这是在课间,他会以实际行动让那些起哄的人闭嘴,她则永远只是咬紧嘴唇,不言不语地沉默着。
总是她,罗幼枝罗幼枝的,好像自己的生活里逃不开罗幼枝这三个字。
他垂拿起英语书,快速地找到先说者的那一行,便冷淡地念了起来。
天知光是早上上公共课的时候,罗幼枝就有种回到中时的窒息。
骨相完,相上佳,到不真实的鼻梁和线条收紧的颌骨,这种相貌给人的觉锐利异常,好像什么正在小憩的危险动。
“学号三十三和三十四是谁?”
只隔了一个座位的公开课则不一样,她无心一的走神,视线就会不受自控地往宋祁那边拐,对上他的侧脸。
她擅自,又无比正确地读了宋祁的潜台词。
但青期总是无理取闹,即便是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也无法让宋祁消解掉心里那种难以言喻的不满。
一定是像平常那样,用力抿住嘴唇厚深呼一气,沉默隐忍地看着课本,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不在意。
罗幼枝有痛恨自己一如中时一样的反应慢,为什么这么天真地就来参加新生学时的同乡会。
宋祁说的是:
自己的名字旁边,永远都是罗幼枝的名字。
耳边其他同学窸窸窣窣的调笑声有一搭没一搭地传两人的耳中,调侃他和罗幼枝是模范夫妻。
事实上,罗幼枝也确实如此。
罗幼枝讨厌这种觉。
罗幼枝一如既往地和他合得很好。
“又是宋祁和罗幼枝?”
“没什么。”他笑了笑,随后便松开手指,任由尾尖离去的时候扫过他的手指,“就是——”
宋祁沉默脆地站起来,罗幼枝亦是。
托她的福,宋祁想,就是她这种好欺负的态度,这些言蜚语才永远散不净,风又生。
宋祁满意地看到罗幼枝纤细的脊背颤了颤。
不过那比中更煎熬,在中她和宋祁是前后桌,至少只要她不回,视线里就不会现宋祁的影。
视线紧紧集中在课本,上边印刷的英文长句突然让她产生了看不懂的阅读困难。
在罗幼枝小声地回复了一句怎么以后,宋祁看着她僵却拼命直背的背影,反而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去。
罗幼枝没有说话,但即使看不到她的脸,宋祁也能想象她此时此刻大致会是什么表。
她的确,不然宋祁也不会把不满表达得那么隐晦,除了她没别人能够听懂。
宋祁拽住她尾的力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但是罗幼枝却在那个瞬间有种小动被住死的觉。
他没有什么表地看着罗幼枝同样沉默的背影,似乎受到了藏在前这柔弱柔的躯里的、与他心不相上的埋怨。
也不怎么动听的调侃打趣。
那种熟悉的烦闷涌上心,像是夏季里一直在叫的蝉鸣,聒噪且不间断。
“哈哈,这缘分没什么可惜了。”
好得让宋祁觉得或许他和她心底里对彼此的那种说不清不明的讨厌,或许也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