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屋檐xia
等到家庭裁判所最后的宣判,已经是chun天了。
久现zi不可避免地被判chu1了实刑。
梦也给她带了一些日常用品过去,又给她在少年刑务所的账hu里上了账。
“今年的生日得在刑务所里度过了。”梦也说,好像久现zi只是去某个与世隔绝的学校念书一样:“生日礼wu想要什么?”
久现zi对哥哥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给哥哥添麻烦了,生日礼wu什么的,就不劳烦哥哥费心了。我会洗心革面,重新zuo人。”
梦也说:“嗯。”
狱警过来将久现zi带走,梦也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dao:“久现zi,你憎恨父亲吗?憎恨我吗?”
久现zi笑了一xia,没有回答。
在家庭裁判所上的回答,是和律师商量过,为了争取最大程度的减刑所设定的方案。
久现zi表现地十分pei合,大概她也不愿意将人生白白浪费在监狱中吧。
常年接受父亲的xingnue待、jing1神和shenti上都有着明显的损伤。长期压抑之xia,在父亲又一次对她施加暴力时,终于忍无可忍地举枪反抗。
本来是朝着“正当防卫”方向辩护的,但家庭裁判所认为并没有实质xing的证据证明父亲的nue待行为,终于还是给chu了防卫过当的判决。
其实也就是三年不到。
到那时,久现zichu来还能读个大学之类的。
但久现zi又是怎么想的呢?
梦也完全没有答案。
一直到妹妹亲手杀了父亲,他才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对她一无所知。
久现zi来到辻之gong家,是在他十一岁时的事qing。
据说是母亲和父亲分居之后,在外面偷偷生xia的女儿。
为了避免女儿被丈夫抢走,就这么悄悄地养在娘家的深山里,几乎不让她接chu2外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不过,因为母亲的病重和娘家的贫困,母亲在弥留之际,还是将孩zi交给了丈夫,希望能将她抚养成人。
在瓢泼大雨之中,父亲撑着一把黑se的大伞,牵着久现zi的手,将她带回了辻之gong的宅邸。
那是一个沉默寡言,如同瓷人偶一样面无表qing的女孩。
雨shui沾湿了她的裙摆、鞋袜,她却像完全没有gan觉一般,机械地迈着步伐,朝玄关chu1的梦也走过来。
女孩zi站在他的面前,衣服上的shui珠滴落在地板上,汇聚成小小的湖泊。
父亲从佣人手中接过mao巾,蹲xiashen,替她细心地cagan1shen上的shui痕。又替她脱xia浸满shui的鞋袜,换上早就准备好的mao绒拖鞋。
梦也第一次见到父亲zuo这些事。
然后父亲站起shen,握住久现zi的肩膀,让她正对着梦也,说:“来,久现zi,这个是梦也,是你的哥哥。”
“哥哥。”
久现zi发chu轻轻的呼唤。
八音盒的乐曲似的,悦耳,却不带一dian儿ganqing的呼唤。
那时候,梦也有dian嫉妒她吧。
能够留在母亲shen边,被母亲chongai着长大;又被父亲如此细致、温柔地对待,享受着他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哦。”
他不咸不淡地应答了一声,随后又怕父亲指责自己没礼貌,补充了一句:“久现zi。”
多奇怪的名字。梦也想。
不过辻之gong家的人都很怪,连自己的名字也很怪,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父亲一向对儿zi寄予厚望,为了让他成为合格的继承人,辻之gong角藏对梦也格外严格。在梦也的记忆里,他很少看见父亲显louchu温qing的一面。
然而,久现zi的待遇和他全然不同。
不用去烦人的课外教学,喜huan的东西第二天就会拿到手,哪怕睡到日晒三竿也没有人会责怪她。
辻之gong邸如同为久现zi修建的乐园。
现在想来,那大概是因为她不被当zuo继承人而期待着。
因为不奢求她的才能,所以容许肆意地浪费时光。
但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