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现仰看向父亲。
那个女人指的是谁,久现当然知。她从地上撑起,站了起来,优雅地整理着裙摆:“我知的,父亲。”
她的脸和父亲没有太多相似之。
那会儿他是个满心忧郁的初中生,听同学们提起家中可的狗狗、猫咪,偶尔也会心生羡慕。
“咱们家的人想要独当一面,非得沾上亲族的血不可。”
这不过是在践行自己的承诺。
偶尔父亲也会说:“真不公平呐。明明和梦也是血脉相连的兄妹来着,哥哥却能心安理得地生活着,妹妹却要见不得人的脏活。久现,你不怨恨吗?”
父亲居临地注视着她,久现则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
园丁走了,新人还没来得及招聘。短短几日,庭院的杂草就从石板的隙中生长来,灌木的横枝也伸到了小路上,梦也看了嫌烦,脆从草坪上踏过去。
辻之宅邸里的佣人换了一批。自从角藏死后,宅邸中人心惶惶,不少人主动找到梦也,说要离职。
我是这样,我的父亲、祖母、曾祖父都是这样。
久现杀掉小猫的那天,他在什么呢?啊,好像是冬天。冬天他一般都很难才能起床。一定是在太阳还没来的时候,那会儿他一定还赖在床上,用厚厚的玻璃和窗帘挡住寒气,在烘烘的房间里蒙大睡。
然而此时此刻,两人的中闪耀着同样的光芒。这是经由血脉衍生来的冰冷的光彩。
如今老爷已经死了,小也狱,很多事也没必要隐瞒了。家只犹豫了片刻,就告诉梦也:“猫……是被小用餐刀刺死的。老爷让我收拾尸骨,送到焚化炉烧掉了。”
他看着青绿的草坪,不知为何想到了过去。有次父亲带回来一只小猫,送给了久现。久现十分珍惜,不仅每日都带着猫咪,还专门去请教了兽医如何饲养。在她的溺,那只猫很快就表现一副目中无人的气度,整日在草坪上,大摇大摆地和久现玩闹。
他蹲,替久现抚平裙摆上的褶皱:“等你什么时候想要辻之家了,就亲手把前路上的阻拦一扫而空吧。”
“久现呀。”父亲开了:“你可别像那个女人一样,希求什么可笑的家族亲。”
父亲哈哈大笑,真是牙尖嘴利呀久现。忽然,他推开久现,发起火来:“什么狗屁命运!本没有这玩意儿!人的一生不是被别人掌握,就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你听好了久现,折磨你的人是我,让梦也一无所知地活着的人也是我,你要恨也只能恨我!如果不想一辈屈辱地活在别人手里,就站起来,别向所谓的命运摇尾乞怜!”
不过在辻之家,养是久现的特权。如果他也提想要,难保不会被父亲视为挑战久现的权威。梦也聪明地从来没提起过。
父亲陶醉于久现的成长,她越是心狠手辣,冷血无,他就越是骄傲;换句话说,久现过得越痛苦,他就越是喜笑颜开。
家是侍奉辻之多年的老人了,从角藏还是少爷的那会儿就在了。
就像他对母亲说过的那样,要折磨她的女儿,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
久现在草坪上打着盹,小猫趴在她的腹,蜷成一团。他的前浮现类似的场景——可是这只猫似乎并没有养太久,后面不知是跑走了,还是生病了。只是某一天,忽然就没再见到了。
宅里一变得冷冷清清。他光是理父亲留来的遗产就已经绞尽脑汁,也没空去大宅的事。
因为这件事,他特地叫来家问了问。
“原来是这样。”梦也平静地了。
久现莞尔一笑:“那是当然,父亲。”
“是呀,人家好恨。为什么哥哥就能过上净快乐的生活呢。”久现学着父亲的语气回答:“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是命运要我和父亲一样,匍匐在地,变成恶鬼。哥哥死后一定会成佛,我和父亲就只好地狱受折磨了。”
父亲说。
在日之前,久现握着银的餐刀,她是自愿拿起刀的吗?会颤抖吗?会害怕吗?还是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脆利落地手了呢。她有试过求救吗,她向自己求救了吗?自己是不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在求救呢?
男人细长的角上挑着,睫投深深的阴影。薄薄的淡红的嘴唇,让他看起来十分薄。
说起长相,是梦也更像父亲。久现的容貌更多的遗传了母亲,是一张清秀、娴静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