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时脸上的梨涡就更深。

        但早与迟又有什么分别？

        他话没说完，就低埋首，握住床帐的手崩青筋。

        “明日祭，首座也去么？”

        他与礼官们站在一，离步辇近。在萧婵走步辇的瞬间，他听见四周倒凉气的声音，便也不凑巧地抬，恰看见萧婵低、用画扇遮着脸。方才那些窃窃私语，她想必也听见了。纵使没听得真切，猜也猜得到几分。

        那是吻痕。

        “我与萧寂不同。我不在乎殿心中究竟有谁，只要殿……一直在我边就好。”

        “你我尚未成婚，这样不、不合礼数。“

        长公主的步辇则远远地跟在皇帝车之后，四周罩着厚重纱帘，只留一个令人遐想的影。世人都晓得大梁长公主、且毒。与她有关的男人都死了，她却越来越。

        她扭过脸，元载就低去吻她耳畔。

        “田祭之事，本不应当是国君与皇族女眷之首并行的么？乌孙郡主怎敢僭越？简直荒唐。”

        “阿婵。”

        谢玄遇抱臂。

        谢玄遇神飘忽。

        “唔……怎的一提到他便紧了。”

        梦中的画面又浮起，耳边的是连绵不断的声、萧婵猫一样的叫声，她天真又对世事看淡的神，那件事时，又过分投，像唯有在此事上，她能获得片刻愉。就如此悲哀么？她的此生。

        ***

        他动得慢，但每一都要到最深才回。萧婵满乌发垂，听见这句后就不声。

        “除非……”

        谢玄遇站在群臣之中，听见众人的议论，眉微皱。

        祭日，皇城浩浩、队伍抵达祭田、萧寂从车辇上走时，原先寂寂无声的群臣里起了喧哗。萧寂手中牵着另一个女人，乌孙国打扮、华丽非常。他们同车而行、虽服制不同，却也足够惊世骇俗。

        ***

        “上山采蘼芜，山逢故夫。”

        “听闻陛与长公主前些日吵架了，今日此举，是故意要让她不来台。”

        “那夜在祭坛，若是早来一刻，是不是接走你的人便是我。”

        但谢玄遇里只有萧婵。她今日礼服厚重，厚厚敷粉，但唯有从他那一侧能瞧见，且刹那间便笃定那是什么。

        那是她的第一段婚姻。

        “你喜他？那个探花郎。听闻他是江左来的，无亲无故。若你喜，便寻个由让他公主府吧。又或不如……”

        祸场究竟如何？人们都在隐隐期待。

        他是来大梁复仇的，猎再怎么可怜，在弓箭手中都一样，只是猎而已。

又要她，又要权势，如今又来了个乌孙郡主专为恶心她，若我是长公主，可谓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举目无亲风声鹤唳啊。”

        受着不同寻常的长公主如今要跌泥潭了，皇帝能施与她的，也能施与其他人。

        “宗门也不是光教剑法。不过话说，首座，你不觉得这长公主可怜么？当年谢家满门遇害时，她也才不过十六岁吧？想必，没什么……首座？”

        “除非这郡主便是日后的大梁皇后。”

        “阿若那。”

        红帐微动，一直手臂挂在帐边，金臂钏松松垂，晃不止。接着是男人的手，将她空悬的手握住，收回去。

        在萧婵看不到的角度，他俊秀双目里泛起涟漪。

        “不是、别提旁的人。”

        赤鸫又挠。

        众人寂静了，谢玄遇却心中更汹涌澎湃。

        元载是恨自己来得太迟，她已经被世事磋磨太久、风花雪月都不到中。

        她在他耳边呢喃。黏湿的发尾勾在他脸旁，还有冰冷的唇。

        “唔……五郎。你去。”

        “你何时如此能说会了。”

        那年萧婵十六岁。先皇驾崩、萧寂即位。接着江左血成河、新帝南征北战，一统江北，收罗天士族、宰制世家。没人记得也是那年她被旨和亲、送嫁队伍逶迤百里，到了漠北草原，埋伏在送嫁队伍里的萧梁军队便夜袭大帐，将她的新婚丈夫杀了，送她回长安。

        “首座！”      赤鸫又唤了他一声，谢玄遇终于回神，手里的地图卷成一团。

        她昨夜与元载同车。

        “好大。”

        “殿，我的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