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年。”
“没有骗您。我曾等待过一个人,等了两百年。”
苏惜睡得并不好。
格拉默似乎没有意识到偷带尊贵的夜神离开圣都是多么可怕的罪行,温柔地对她承诺。
“我也不知呢,是想要那人的还是要死亡。也许……我两者都想要。”
“夜神大人,有没有人说过,您虽然很年轻却想得很多。翡冷翠与您同龄的贵族少年和少女们,只想着骑、喝酒、参加舞会、赌博和恋。”
“只是,哪怕是神,也会因为长大失去一些东西。”他低声诉说着这个残忍的事实,“夜神大人,除非您可以回溯时间,否则长大总是无可避免的。”
“是……和死亡?”她反应过来,“那么您对那个等待的人也是这样想的吗?”
“待在圣都和离开圣都是不一样的。您一个人是不去的。等您的病好了,臣带您去玩。”
“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也可以去一个男人,去杀一个女人。”他偏偏逆着她的话去说。
“当然,我曾拥有过极为漫长的青期。”
伯爵微笑起来,俯亲吻少女光洁的额。
“就是您刚才说的那两样东西。”
雨打在花玻璃窗上,凛凛作响,那种声音一直回在她的梦里。
“是吗?您何必如此贪婪。我知您的生命很漫长,哪怕真的白白付两百年,对您也不算什么吧。”
“有多久呢?”
雨声和雨连绵不尽
窗外。
他说:“您是兰开斯特最贵的神明,没有谁可以迫您您不喜的事。所以,您可以永远保留孩童的天真。”
“您当然有这个权力。”
“那么伯爵大人,您成长过吗?”她问。
“那、那也行。说好了,不许言。”她困得不行,喃喃自语中闭上睛,陷了沉睡中。
她常常夜半被吵醒。
“星星?月亮?时间?衰老?”她所剩不多的力和耐心被消耗了,急躁起来,“到底是什么?”
“我其实并未如您所想的那样年长,也未曾经历过太多。只是过程中却确实有痛苦,也很疲惫。”
“您又骗我。”深知这位毒药公爵的喜好玩他人的恶劣个,她皱起鼻,“我都生病了,您怎么还可以这样捉我。”
他转变了话题,“您刚才的话其实很有意思,我曾听人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事是永恒不变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您知是什么吗?
“因为如果能花上两百年去等待一个人,那么您对那个人一定抱有很深很深的意……或者恨意。通常对这样的人,我们应该只想着去,或者是让那个人死。”
她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地回答,“我就不同了。我活到现在其实也没有过远门。兰开斯特大陆是我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可是也只是待在翡冷翠的圣城。其实我一直想离开莫里冈去外面看看呢。可惜普兰大人不让我去。等我这次好了,一定要偷偷溜去玩。就像我之前偷偷趁着晚上在莫里冈闲逛一样。”
“好吧,那么您等待那个人说要什么呢?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果是男人是要杀了他吗?如果是女人是要她并娶她为妻吗?”
“那是因为我经历了很多呀。”她不置可否,“经历得多了,想得也就自然多了。格拉默大人您这样年长,肯定经历过很多事,怎么还会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