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贩夫走卒。
雪里梅却发现那人眉形依稀相似,急声:「留步。」
那人木然定住了,雪里梅走到他前,细细打量一番,「你是……三
夫?!」
「顺卿兄?!」杨慎也认来人,惊呼声。
*** *** *** ***
「顺卿兄,何以沦落至此?」
街边的一间肆,雪里梅三人据了一张方桌,看着狼吞虎咽的王朝儒,杨
慎怀不已。
闻言王朝儒顾不得吃,掩面恸哭,将那日城拜神的遭遇向二人哭诉。
「好狠心的王八鸨儿,便是不愿你在院中留宿,明言即是,何以此歹计,
险些坏了兄长命。」杨慎愤恨言。
雪里梅倒是知,一秤金何止恶语相向,若不是顾忌王朝儒宦门弟的份
,怕是早就动手了,但看王朝儒此时的可怜样,也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唯有哀
怨叹息。
「仲卿兄,你又如何到了这般田地?」
「说来话长。」王朝儒重重一叹,羞带泪的又将后续遭遇了一番。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是王顺卿这段时日来的深切悟。
那日他遭劫落难,赤又不敢远行,只有躲在衰草丛中瑟瑟发抖,天寒
地冻,看一条小命就此交待,幸得有一群百姓打此路过,见他可怜,几人便给
他凑了几件破旧衣裳,将他领到本村乡老面前。
王朝儒也没脸说自己是侍郎公,嫖没了钱财落至此,只谎称名叫王三,
外乡人,途中遭劫,请求施救,那乡老也是个有善心的,便留他帮手,派了个放
羊的轻松活计。
王三公是真心想把羊放好,报答老人的,可那些羊却不这么想,一天便丢
了三只,实在没脸回去的王朝儒又逃了城里。
无颜去见故交,扛活又没力气,伙计不长,代写书信连纸笔墨都置办
不起,惨痛的现实压迫,得三公只能到舍饭寺里去抢饭吃,幸好正德改元,
西城添了一座舍饭寺,王朝儒的竞争压力小了许多,一天好歹能轮到一碗粥喝。
这是个看脸的世,古今一同,模样周正的人机会也比别人多些,阜财坊的
一个地保来庙中寻人为总铺打更,瞧这小比那些歪瓜裂枣们长得顺,便将差
事托给了他,还不忘鼓励几句:早晚勤谨,每日也可到手几文花销。
结果呢,小三儿夜里睡过了,不堪坊里住唾沫星的地保怒火难消,带
人把这小撵了蜡烛寺,若非跑得快,一顿胖揍怕是免不了。
看着锐气尽没的王朝儒蔫耷脑的模样,杨慎唏嘘不已,「既是如此,顺卿
兄就此返家吧。」
「我……」王朝儒顿足摇。
「小弟还有二十余两的月例积蓄,足够兄长一路盘缠使用。」
「不是,用修你有所不知,唉!」这时的王朝儒也顾不得什么面了,将他
把家中银耗尽,老不认他那儿事全抖落了来。
「如今两手空空,同样不得家门。」王朝儒哭丧着脸。
「这个……」杨慎也没了办法,杨家也非豪富之家,他老杨廷和的詹事官
品级虽不低,权力却不大,虽说没事能给皇帝经筵讲学,可当今这位皇上会把他
说的话当回事么。
「不如何,先要知会一声,她忧心公安危,这几日茶饭不思,久了
会撑不住的。」
「不,不要把我这落魄样告诉她。」王朝儒慌张摇。
*** *** *** ***
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