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本姑娘一夜未眠。”
丁寿老脸一红,无奈地挠挠鼻,“委屈姑娘您啦。”
少女在梁上伸了伸修长腰肢,“没关系,趁你今早去,我还补了一觉,不与你计较了。”
“谢姑娘雅量宽宏……诶,你谁呀?在我房梁上嘛呢?给我来!”二爷突然反应过来这女是一个不速之客。
一突从梁上,丁寿举手抄住,定睛一看,是一只轻巧的竹蜻蜓。
“是你?”虽不知女来路,好歹是友非敌,丁寿整襟向女施礼:“南京援手之德,未及报偿,不想今日再会,在先此谢过,请问姑娘芳名上,可否见告。”
绿裳翻飞,少女如彩蝶般轻盈落,不理丁寿问话,从桌上匣拣一只卧凤金钏,翻看一番,便随手丢了回去。
“不止是个小淫贼,还是个贪赃枉法的小财迷。”俏鼻微皱,少女语态不屑。
“姑娘既然跟了我大半夜,咱这事就得好好说说,”遭女人轻视的丁寿当即不了,摆开阵势:“什么叫贪赃枉法,拿人钱财替人办事那才是贪赃枉法呢,我不是收了王贵的银,却琢磨着怎么给苏三脱罪么!”
“那你这叫什么?”少女歪着问。
“我这是……”丁寿珠一转,大义凛然:“贪赃而不枉法,私而不忘公。”
“小小年纪大言,也不怕风闪了。”少女可不吃这一套,樱唇一扁,嗤笑:“你真有本事,便让人犯自个儿招认啊。”
“他们又不是傻,自承其罪不是活腻歪……”丁寿脑中突然灵光乍现,“对啊,让他们自己认啊。”
***
再度升堂,地选在了花厅,两边衙役俱都换成了锦衣卫站班。
“苦主与被告都是女,为全其颜面,选在二堂问案,二位没什么意见吧?”有皇命在的丁大人终于捞了个主审的位置,笑眯眯地对边二人说。
“只要公正廉明,哪里审案俱可,本院无异议。”王廷相冷着脸。
“大人说哪里就哪里,官惟大人之命是从。”王贵可称得上颜婢膝。
“得嘞,将苦主蒋氏与证人锦带至堂听传,带人犯苏三。”丁大人一拍醒木,官威十足,压就没搭理腆着老脸又来听审的韩文。
觉察自己受了轻视,韩文花白的眉微微轻挑,“老夫提醒缇帅,若是办案不公,有失偏颇,老夫自当上书都察院,将详……”
“你让屠朝宗站在本官面前,问他敢不敢上递参奏本官的手本。”丁寿斜楞着睛瞅着韩文。
有些事纵然是真的也不能轻易说来,屠滽即便真不敢招惹你,这话传去他老脸还要不要了,这小到底懂不懂规矩,韩文闷生气,不想再理会这官场二愣。
“禀卫帅,人犯带到。”
换了一布裙的苏三被带到堂上,盈盈拜。
丁二爷脸如翻书一样,收了怒怼韩文的横眉立目,和颜悦地问:“苏三,本案实如何,你且从说上一遍。”
苏三便又将那夜由细述了一番,丁寿连连,听得津津有味,那神抓上一把瓜就和戏园听戏一般。
待玉堂叙述已毕,王廷相那日审案时念念不忘,今又老生常谈,“你那相好之人究是哪个,从实招来。”
玉堂面难,支吾不言,丁寿却:“衡兄,你也是圣人门徒,对这家长里短,风月男女之事何以如此上心,呶,那个谁,你去吧。”
遭抢白的王廷相怒哼一声,将扭向一边。
“大人,这犯妇一面之词,不可偏信,况且她拒不说奸夫名姓,定有。”王贵添油加醋地说。
“说得有理。”冲那匣珠宝的面,丁寿很给王县令面。
“缇帅若是执法有偏,休怪老夫难以缄默,纵然无人递本,韩某也并非见不得君上。”老韩文不甘寂寞地刷存在。
“谢韩公提醒,来人,带原告蒋氏。”丁寿从善如。
蒋氏上得堂来,屈膝跪倒,呼青天老爷主,便哭哭啼啼个没完。
“别哭了!抬起来。”
丁寿大喝一声,吓得蒋氏悲声顿止,噎噎地扬起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