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潇挥手制住慕容白几冲而的抢白之语,轻笑一声,也回到席间,“不错,见为实,凡事未得亲见,切莫妄断言,白儿,还不谢过映葭师叔指。”
可怜徐节堂堂山西巡抚,只因不满丁寿居临的威胁语气,上奏申诉想讨个公,便被发前事削职为民,大家彼此都了几十年的官了,谁敢说屁底绝对净!此番这么给丁寿面集迎送,除了官场礼仪,一多半也是被吓得,都打算委曲求全一番,把这尊瘟神早日送走完事,哪怕他年轻气盛,说些不中听的,大家也鼻认了,没想到一见面这小说话客气,平易近人,似乎不像传说中的那般不近人。
丁寿来西安什么,大家心知肚明,曲锐也知那丫在京中告了自己一状,打官司的被告总是喊冤,老爷也没当回事,可现在却被丁寿不信任的语态给激着了。
“哼,不过小人得志,沐猴而冠罢了,”一旁捧着酒壶的慕容白菱唇轻撇,神不屑,“若是帮中摆开排场,师父的气势定胜他十倍。”
“臬宪休要急躁,缇帅并无他意,只是为大人着想,希冀曲公避嫌为上。”炳然笑着起了和事佬。
“不是不信,而是不便。”丁寿苦笑,“患病之人与臬宪有些瓜葛,乃是尊驾治的民女宋巧姣。”
“没看到,不晓得。”白映葭不自觉摸了腰间匕首,蓦回席坐。
“好大的阵势,这位丁大人的排场可真不小。”
临街的一酒楼上,司潇端杯噙笑,凭栏俯视。
鼓乐声喧,鸣锣开,陕西三司及府县各级衙门的仪牌密匝如林,冠盖云集,队伍所过之,街上百姓纷纷避让,不敢直视。
“这个么……”丁寿额微蹙,语意踟蹰。
“犯人反异,家属称冤,自可级上告,国法如此,老夫听其自便,缇帅若是查故加以罪,律本官甘受连坐全罪,可缇帅若以为本官会对一孤弱民女以私忿,未免将曲某看轻了。”曲锐大袖一挥,怫然不悦。
“哦?”察使曲锐庞眉轻扬,“寒邪非同小可,老夫识得城中一位名医,专善此症,缇帅可将病患交于臬司,老夫命人即刻送往诊治。”
“行之兄,你怎地也怀疑我?!”老友也质疑起自己,曲锐更觉羞怒。
重重哼了一声,曲锐将扭向一边。
“缇帅奉旨行,为国宣劳,一路辛苦,官于馆驿略备薄酒,为大人一行洗尘,请缇帅枉驾就席。”西安知府炳然欠笑。
那边丁寿已经交代清楚,炳然心地恭请众人起行,各人乘轿的乘轿,骑的骑,两行鼓前面引导,旗幡招展,一行人浩浩地了西安府城。
司潇波轻转,不满之一闪而逝,慕容白霍然惊觉,躬施礼,“多谢师叔。”
“缇帅可有不便之?”安惟学问。
慕容白闻言神一窒,呆站未动。
安惟学等人先是讶异这位锦衣缇帅竟如此年轻,随后丁寿的态度更令众人愕然,他们早听说这位丁大人一路过来,黄河那一边的官场是鸡飞狗不得安生,至今余波未息。
安惟学摆手:“你我兄弟,莫要言他。”
曲锐耸然动容,不错呀,女大多弱,万一那宋巧姣沉疴不起,一命呜呼,他又如何分说得清,安惟学而今是替他挡灾啊。
累得诸君久候,更是罪莫大焉。”
尽疑窦丛生,一众大小官吏也都依次上前见礼,陕西布政使安惟学、察使曲锐、都指挥使刘端、秦王公朱惟焯、西安知府炳然,其他什么长安知县、咸宁县令云云总总,丁寿记不全,也懒得去记。
“有劳方伯了。”丁寿欠谢,又冲着曲锐略带歉然:“曲大人,多谢好意,丁寿谢过。”
“丁某并无不可,只是同伴中有人受了风寒,亟需求医问诊。”
一声喟叹,安惟学低语:“朝仪的品行守我自是信得过,但世间多是听途说,以讹传讹之辈,如今那宋氏巧姣病究竟如何,你我可还未见到,若是那女福薄……”
“事关利害,缇帅所忧不无理。”安惟学捋髯沉,“不若便交予藩司衙门来办。”
“行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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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仪,你……”
丁寿也没心思和老家伙置气玩,匆匆安排手护卫交接。
安惟学想安抚曲锐几句,不想曲大人两望天,来个充耳不闻。
“哦?”司潇剑眉微微扬起,转向另一侧的伊人,笑问:“映葭以为呢?”
白映葭蛾眉轻敛
曲锐见丁寿不应,反而面古怪,攒眉:“缇帅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