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儿,你在哪里?”徐九龄扯着嗓嚷。
“徐寨主不必寻了,令公徐九祥在敝作客。”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兀响起。
徐九龄霍地扭,只见月之一个面蜡黄的中年男从容站定,面带微笑。
“你是谁?”
“白莲圣教大愿分堂堂主邵禄,见过徐寨主。”来人拱手施礼。
“万堂与白莲教井不犯河,你们为何抓我儿!?”徐九祥冷声喝问。
“徐寨主此言大谬,邵某说了,令公只是在敝作客,若是寨主不愿,随时可将人带回山寨……”邵禄微微一顿,随即轻笑:“只怕届时徐寨主会后悔。”
“什么意思?”
“徐寨主今夜的买卖损兵折将,今后将如何自?”
“西北上从不缺亡命刀客,只要我们弟兄大旗不倒,何愁没有人手效命。”徐九龄冷冷。
“说得不错,可徐寨主可知今夜劫的人是谁?”
徐九龄的确好奇今夜这块难啃骨的份来历,不过此时不想在外人前怯,当不动声:“他是谁,徐某的便是打家劫舍的买卖,便是天王老犯在爷们手里也得自认倒霉。”
邵禄一挑拇指,“好气魄,那邵某便静候贵山寨打败十余万官军围剿的好消息了。”
“等等,你说个明白!”徐九龄被唬得不轻,不就劫个么,犯得着动用十余万大军,难劫了皇帝老儿的小舅。
“万堂消息灵通,该晓得近来陕西境来了一位大人。”邵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可是那个叫什么
丁寿的?是个锦衣卫的,听说是奉了皇帝老儿的旨意巡视……”徐九龄话说一半,心底一沉,“今夜的人就是他?!”
“诶,劫了钦差可不就等同打了朱明皇帝的脸面,陕西三边与地方官府岂会轻慢,怕是上就要布天罗地网缉拿凶犯了,徐寨主,你的人没了相吧?”邵禄笑肉不笑地说。
徐九龄的冷汗‘刷’地淌了来,暗暗后悔当日没拦住颜日的冲动,他早说有这么大一笔银在手的绝非一般人,可老颜那家伙非说什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屁话,一方面拗不过他的,二来也确实时间紧没有打探的工夫,没想到给山寨招来这番大祸。
“锦衣卫打探消息的本事有一手,徐寨主落脚能瞒过地方官府,未必能瞒过他们,还望早准备,邵某这便回去释放令郎,告辞。”
“邵兄且慢,”徐九龄满嘴苦涩,放低段:“不知邵兄可有避难之法教我?”
“有。”邵禄看着一脸希冀的徐九龄,呵呵一笑,“若说和伪明作对,圣教可谓经验老,自有藏避祸之,只是么……”
“只是什么?邵兄尽划来。”徐九龄急声。
“圣教中人皆为妹兄弟,守望相助乃应有之义,可贵山寨几百人却不在此列,邵某属实为难呐。”
邵禄话说半句,徐九龄已明其意,肃容:“邵兄是想让弟兄们白莲教谋反?这可是杀的大罪。”
“恕在直言,贵山寨的就是刀血的买卖,如今已是犯了死罪,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拼死一搏,若是圣教大业可成,还能搏个泼天富贵,有何不可!”
徐九龄看似意动,沉一番:“这山寨家当是我与颜兄弟一刀一枪攒来的,他若不肯,我也没法。”
徐九龄还有半句话没说来,颜日整日想的都是重建万堂基业,绝不会甘心被白莲教吞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