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缎面蝠纹靠背矮榻,榻后竖立着四扇雕鎏金的九龙围屏,地两溜分排着八张四官帽椅,皆花梨木制。
一个瘦瘦形貌儒雅的青年书生坐在一张椅上,神不安,忽听得后一声咳嗽,书生匆忙站起,束手而立。
一名威严老者在两名侍婢搀扶由次间碧纱橱中走,老者衣衫不整,睡惺忪,显然刚从熟睡中醒来。
“这么晚唤醒本王,究竟何事?”老者神不满地看着堂垂手而立的青年书生。
书生恭谨:“本不该扰主公清梦,实在兹事大,不敢耽搁。”
“有什么话直说。”老者加重了语气。
“谢师叔有飞鸽传书。”书生神飞快地向两边侍婢瞟了一,又低去。
老者挥手让两名侍女退,沉声:“东西拿到了?”
“没有,谢师叔失手,还受了伤。”书生垂首。
“怎么回事?你孙景文平日总嘘崆峒派如何了得,却连这么小事都办不好,还说什么辅佐本王龙登九五!”
“学生知罪,只是事意料,有人横一手,才致功败垂成。”名唤孙景文的书生匆忙解释。
“什么人坏本王好事?”
“丁寿。”书生抬偷觑老者。
“丁寿?锦衣卫!他们知晓老夫所图之事了?”老者张皇问。
“不会,他未曾为难谢师叔,应该只是临时起意,”孙景文略一思忖,又:“可那封信若是落在他手里,咱们借机要挟陕西文武官员的计划怕是不成了,未准还会把他招惹到这来。”
老者霍地起,来回踱了几圈,“咱们暗中筹备粮草的事绝不能被发来,孙景文!”
“学生在。”
“把事手尾料理清楚,别给我惹麻烦。”
“学生明白。”孙景文抬谄笑,“主公天命在,必有登九五之时,些许小事无须挂碍。”
“天命在,老天万岁!”廊悬挂的一只鹦鹉扑腾腾振翅叫嚷。
“这小东西也知天命,哈哈哈……”老者仰天大笑。
***
“刘公公诶,您这番查盘算是把大明朝的这面给扫得净净咯……”丁寿在灯再度翻看杜翩翩所盗的公文,仰天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