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轻
轻拨着面前盖碗,似乎在享受着这陕北小县午后的宁静。
一个影自来熟地坐在了对面,屁还未沾椅,便扯着嗓喊:「沏壶
香片,果盘茶麻利儿伺候着。」
如此煞风景地打破了楼上静谧,一众茶客人人皱眉。
脾气算不得好的司潇难得没有发火,只是将掀起一半的杯盖轻轻合上,「
你来得很快?」
「天幽帮主传信,敢来得迟么?」
来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又嚷了起来,「快上茶,爷快渴死了!」
司潇终于蹙了眉,「这般大呼小叫,不嫌失了份么?」
「从花池沿着边跑到榆林,又从榆林一路赶来洛川,沿途十一个驿站,
我连一气也没歇,换成天王老,也不会有好声气了吧,我的司师侄?」
的确,满脸黄土灰尘的丁寿,累得就差吐了。
「这位爷,您的茶来了。」
手脚利索的茶博士捧上茶盘,除了一壶茉莉花茶,还有几盘云片糕、红枣,
和些果、杂糖,布了满满一桌,还不忘躬打了个佥儿,「店里客多人手少
,有怠慢您多包涵。」
这人气势足,来怕是不小,单人家拴在楼的那匹可着全县怕也寻不
一匹来,看着就不是好惹的人,嘴甜些总没病,这茶博士是个有的。
「罢了,赏你的。」
丁寿顺手丢了一个件,便迫不及待地抓了几块云片糕扔嘴里,又往里灌
了一茶。
托盘里‘啪嗒’一声响,茶博士已经瞪大了睛,一粒黄澄澄的金瓜!「
哟,这……小的找不开!」
茶博士结巴起来。
终于把来的丁寿正在拼命往嘴里扇风,大着:「说了是赏你
的,茶钱另算。」
「这怕是得值个十几两银吧!小人受不起……」
「!」
丁寿不耐烦地将这个碎嘴的茶博士喝退。
「你肝火很旺?」
司潇从盘中摸了两个桃在手中把玩。
「我心火更盛。」
丁寿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万堂这帮孙手里沾着我锦衣卫的血,
而且我也想知,当日是谁算计的老。」
「仅你一人来?」
「其他人都被甩在了后面,丁某也想早日与司师侄叙叙旧。」
丁寿将手搭在了白玉般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几。
司潇眸中寒芒陡现,识时务的丁寿及时扯回了手腕。
丁寿打个哈哈,急着寻个话题掩饰,「说来我还真佩服司你,锦衣卫与陕
西各府都在查这班人落,没想还是你先得到消息。」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江湖人的路数本就与官府不同,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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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潇将目光投向窗外,「今日事了,你我两不相欠。」
「你便这么急着想和我清账?」
「自然,这样杀你时才没有顾虑。」
「好吧,我认了,谁教你有我想知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