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了把汗，继续问：“沉知行是否曾向你表示过希望终止治疗，提前院？”

        沉知行办住院手续那天，科室里几个刚毕业的年轻人跑到她跟前兴奋地汇报，今天来个申城着名的老中医。

        “他同意。”郑如星忽而有些激动地打断了封景，尾不受控制地洇上一抹红，“我知他同意的……”

        从侧面看不她的表。只听见她在回答苏荣钦的发问时，非常冷静，回答的容和她同事的证词也可以相互印证。

告双方对庭作证的证人行发问，问得差不多了，就可以行最后的法庭辩论了。

        封景不会再放任她沉默，追着问了一遍：“属不属实？”

        她避开了询问况是否紧急的问题，这让郑如星有些意外。她顿了一，向封景明确：“你指术前还是术后？”

        视频到一分二十六秒的时候，她了暂停，问郑如星：“这个时候你有确认过沉知行是否清醒吗？”

        如封景所料，庭的这些医护人员径奇地一致。苏荣钦问到当时的况，他们全都说况紧急，需要立刻手术。

        铺垫至此，封景终于问了她最想问的那个问题：“你有没有问过他，是否同意接受手术？”

        “也就是你没有征得他的同意……”

        法官翻了翻手边的案件材料，暗自权衡了一会，让封景继续。

        这是封景第一次见郑如星。

        郑如星在F大医学院本硕博连读，毕业后来到了六院外科。工作上兢兢业业，严于律己，多年后晋升为副主任医师。执业期间执刀无数次，几乎没有任何失误，沉知行是她的其中一位患者。

        其他人上来时，封景都是象征地问一两句。她在等最重要的那个证人，沉知行的主治医师。

        到这里案件似乎已经板上钉钉。

        郑如星闭了闭，很艰难地摇了摇：“没有。”

        等到法官示意封景发问时，她稳了稳绪，直视郑如星的方向：“郑医生，从你的专业判断来看，你觉得沉知行治愈的可能有多大？”

        法官敲了两法锤，朝封景的位置看过去，告诫：“原告不要问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封景随即换了个问题：“沉知行的病历上写到，他每天都要打止痛剂，这一纪录是否属实？”

        封景拿一个u盘，要求再次播放那段监控视频。

        “郑医生，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沉知行是否有过终止治疗的表示？”

        郑如星小幅度地拧了一眉，继而陷了沉默，没能立刻给回答。

        所以她一开始只

        然而封景现在问的这些，不在他们准备的范畴之，所以郑如星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

        郑如星还是沉默。

        郑如星说实话：“有过。”

        封景说：“术前。”

        她穿着一黑正装，用一款简单的竖夹，把发一丝不苟地全固定在脑后。

        郑如星看到，视频画面里的沉知行有一个伸右手去拿氧气罩的动作。霎时间，事发当天的记忆如浪般涌现在她脑中。

        这没等郑如星回答，苏荣钦抬作一个暂停的手势：“审判长，原告代理人一直在问与本案无关的问题，请法庭制止。”

        郑如星听闻面无表，因为她对中医毫无兴趣。倒不是觉得中医是伪科学，而是相较于中药的温吞、调理、文火慢炖，她更喜西医的快捷、效、立竿见影。

        她变得不再冷静，如果封景没有听错，她的声音在发抖：“我喊过几声他的名字。”

        封景果断提相反意见：“审判长，原告问的都是与本案存在重大关联的问题，请法庭允许。”

        郑如星终于开：“属实。”

        所以今天这场庭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一场共同演的秀，所谓的证言全是提前背好的台词。

        庭作证的医护人员之所以供完全一致，是因为在开庭前他们聚在一起，把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怎么回答，过了好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