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你不是声声我吗,我还留着你给我的疤痕呢,那些烟可真。”谢亲昵抬手抚摸他的脸颊:“还是你怕我也杀了你?嗯?岳老板?”
他低亲吻那张染血的支票,在无边寂静中,清晰地听见了海风自由的拂声。
“有人折磨并谋杀了自己的弟弟之后难以面对,患了长久而反复的失忆,甚至连弟弟是生是死也忘记了。”
谢戏谑地看着他,难以分辨这男人中到底是乞求抑或失而复得的意。
END
“我是付你报酬的人。”岳毅侧过去,用力地给他一张支票:“枪上也有你的指纹,你最好赶紧走。”
谢带笑眉依旧漾着弯弯:“我倒觉得是你不懂,你不懂这个世界上偶尔还是有奇迹发生的。”
岳毅不语,谢心知甘天行暴毙后,作为多方面合伙人的岳毅将对甘氏产业发起全面吞并,依旧只是笑:“岳老板,你怎么不肯转过来看看我?”
”谢看起来很难过,他也从床沿柔地,贴在甘天行肩,用力迫对方扣紧了扳机:“你想要我陪你去死吗?”
意?
谢轻轻地推了他一把,助他从楼梯上一跃而。
“――你他妈闭嘴!”岳毅揪着他的领把他砸到了墙边,却在抬同他对视时倒了一冷气,猛然低去:“你不懂,你本不懂。”
谢看了看甘天行死不瞑目的颅:“你这样大费周折刺激他,不止是为了替甘天宁气吧?”
“如果甘天行害死了甘天宁,那你又算什么人呢?”
或许真有几分罢。
他抬看了看甘天行手中的枪,双臂缠上岳毅的脖,甜腻地呢喃:“别怕,你还不上用我哥哥的枪,我甚至不想让你的血再这间屋……”
但岳毅除了一叠声唤他的名字竟是半个词也说不来了,模模糊糊中还觉得自己说了很多。他应该要说的,这样挣扎很累,他和甘天行都在自我惩罚、彼此惩罚,可是这场噩梦就如同渐长的财富一样深不见底,逐年累积。
岳毅在门外尽了一烟,听枪声的硝烟冷了烟灰,嗤笑着在脚底踩灭。
谢一向完的笑容终于崩裂,他迸发一阵大笑,一步步将片刻之前还运筹帷幄的男人向阶梯尽,差一,只差一,只要岳毅稍微弯了腰向后仰去,他就会跌断自己的脖――
“如果你也去死,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人与幽魂的界限不再分明,甘天行中白和瞳孔溶解得像万花筒,这间屋的光与暗也被分层,他的绝望和执念沉在层的浑浊里,而谢的微笑浮在橙黄温的海平面上。
岳毅紧绷的眉一时耸起,一时又张皇失措地四散,他徒劳地站立着伸手去碰谢,语气中的动摇再也无法掩饰:“天宁……!”
他颇为绅士地打开门,谢没有丝毫拖泥带地走了来,岳毅没有直视他,只扯动了一嘴角:“得不错,那么多人里,你是演得最像的。”
唤他的名字唤到最后,岳毅中竟然也有了几分凄惶,但谢不会错认他那求生的渴望。
他站在别墅盘旋的楼梯边缘,此刻别墅中的仆从早被他打发了个净。谢听着窗外海浪声,忽而愉快地开:“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14
“天宁,我已经给你赎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甘天行的死和你一关系都没有,以后你想什么都可以。”似曾相识的承诺从岳毅中畅地说,他悄悄地抬起手臂,握掌成拳,直直击向谢颈后――
“不,不,不……这不可能!你怎么还敢回来?!”岳毅简直不相信这样烂俗的台词是自自己中说的,但现实如此,他十指深深陷木制栏杆,在栏杆旁倾斜一个危险的弧度,后是楼平地起,万丈深渊咫尺。
脖颈摔断的声音清脆动听,谢一个惯常的微笑,是谢恩客惠顾的意味:“你说得对,岳老板,两个自杀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很好办,哥哥。你教过我要公平,既然我已经死了,那么――”谢笑得面如晓,帘幕忽然飘飞,锁链低垂,竟有几分旧时淡云微月,梯横画阁黄昏后的致。
“你想说什么……”岳毅皱眉,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不,天宁,我只想……”甘天行的神忽然落尽了虚空,泪麻木地落:“只想你留,别离开我。”他像个被砸碎半边脸的傀儡,笑得僵极了。
“报酬倒无所谓。”谢百无聊赖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刚杀了一个人的手指:“我觉得岳老板你演得也很湛啊,还是你以为对着一个长得像甘天宁的冒牌货肝寸断几次就算赎罪?然后你就又能洗心革面继续人生?”
“然而他割得还不够深,同弟弟的老仆趁着他神智混乱,把那‘尸’送走了。然而尸始终只是行尸走肉,一刻也不敢在熟人面前多留,只怕会被再送焚尸炉。”谢倚着楼梯,托腮粲然一笑:“所以我逃走了,大病初愈,因这张侥幸没被你们划烂的脸被鸨捡了回去。鸨也知这张脸多有用,毕竟你们一直在找相似的人――”
“所以他特意花了大价钱替我去掉脖上吓人的疤,完全没怀疑我到底是什么人――啊,当然,我那时候和傻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