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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 苦行偈

01

那是一串有年tou的珠穗了。

尽guan被呈在明黄的ruan绸上,尽guan那一小块麒麟玉璧仍然光run如初,末端泛了枯黄的脆弱长穗还是dao明了它的年岁。

神族的皇帝久久地看着它,放在手边的茶凉了也没发觉。最得chong的谨妃带着皇四zi在殿前xia跪请罪,跪得tui都麻了,大气也不敢chuan,皇帝却依然深沉地注视着那条旧穗zi。

年纪尚幼小的皇四zi跪不住了,牵了牵母妃的衣袖小声dao:“母妃,孩儿的tui好痛……”

若在往常,谨妃chong冠六gong,就是皇帝都不曾对她和皇四zi有过责难,谁也想不到今日竟会为一串旧穗zi让二人跪了足足一个时辰。

皇帝是开国之君,心机深沉不同旁人,谨妃咬牙握紧了儿zi,ying着心chang拂他跪直,再度向皇帝叩首dao:“臣妾明白误闯禁苑是死罪,可是念儿尚幼,臣妾不忍,甘愿以shen代之!恳请陛xia恩准!”

她霎时间便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龙椅上的皇帝却没有丝毫动容,仿佛往日千般恩ai都是过yan云烟般,连看也不看上她一yan,更对她母zi二人的啼哭恍若不闻,只怔怔地伸手去chu2碰那串旧穗zi。

这串玉穗是最后沾染过他ti温的wu事。

皇帝不算多愁善gan,但毕竟已年逾千岁,虽然仍显英俊gan1练,故人的影zi却也开始在梦中浮现。

那个不能在gong中提及半分的“他”,原来zuo皇zi时便住在禁苑,那是昔日的太zi东gong。皇帝给他立了衣冠冢,就光明正大地立在自己的地gong里,还让人把禁苑年年收拾一新,除了自己以外却不允许任何人jinru。

皇帝是军中起家的,习惯了铁血gan1戈,大权独揽,但在朝臣们的yan里,这禁苑还是真正的东gong所在。

皇帝不提立储之事,便有许多后妃大臣替皇zi们把目光着落在了禁苑中,虽说一朝天zi一朝臣,但前朝余音袅袅,仍在心tou,连皇帝本人都挥之不去,也无怪乎后gong中日夜都有数不清的刀光剑影。

皇帝记得这串旧珠穗,上面本来还有一枚独山玉,是上好的灵qi,被自己用来当zuo脱shen的法术,抛xia他一人,在漫天风雪中离开了mo都。

皇帝履行了承诺,留了人去替他收敛骨灰,然而结界已成,两界不通音讯,任皇帝有翻天覆地之能,也再打探不到音信。

皇四zi的啼哭声越来越响,皇帝不由得眉tou一皱,手指一攥,便nie得那串玉穗粉碎成灰。

皇帝忽然笑了,有几分怅惘,阖上锦盒的手势却和从前收起mo王送来的仙骨时一般决绝,清脆响声吓得皇四zichouchou噎噎地停止了啼哭,瞪着shui灵灵的yan睛仰tou望着父皇。

皇帝淡淡地吩咐了一声:“如此久跪成什么样zi,不知dao的人还以为朕责罚你们,起来罢。”

谨妃连连谢恩,用帕zi掩着笑容把儿zi抱了起来,立刻便要传唤太医。皇帝冷yan看着她种种张狂举动,从她那双罕见的紫耀石yan瞳,一直看到她满tou委地青丝。

像,但到底不是。

就算是真的那位,不也在自己手xia挫骨扬灰了么?

皇帝没有阻止谨妃,甚至还亲自抱了抱皇四zi,他儿zi多,却只有这一个儿zi没有早早封了藩王外放,只因这孩zi的yan睛最像某个人。

一样盈盈脉脉的紫,一样空灵缥缈,纵瑶台姑she1,素女青娥,皆不及回眸一瞥。

这孩zi还小,心xing稚nen,平素也安静,暗卫们都回报皇四zi只喜huan读书写字,偶尔调pi了在御花园赏赏花,连小兔zi都怕,断没有胆量独闯禁苑。

“那地方也安静,是个修shen养xing的所在。你以后可以拿着朕亲笔随意churu,只要别再损毁wu件就好。”

皇帝亲自拿着帕zi替皇四zica了ca手,只见那白nen小手上没有一丝灰尘伤痕,gen本不像是偷偷爬过墙的样zi。他不动声se,又瞥了一yan旁边难掩喜se的谨妃,暗叹此女竟连zuo戏也zuo不周全。

天威难测,可这一次到底是让谨妃赌赢了。举国上xia谁人不知皇帝心tou有一dao疤,她就是故意要翻chu旧wu,仗着自己和儿zi同那人的相似,来让皇帝睹wu思人,chongai愈甚,甚至给皇四zichuru东gong的机会。

虽是险着,可她到底赢了,谁说这位麒麟天zi就是无心之人?只要找准了ruan肋,什么样的男人都拿nie得住。

谨妃一边ca着yan泪,一边在心nei微笑,却见皇帝摆手让人把皇四zi带了chu去,缓步走到她面前,挑起她的脸专注地看了又看。

谨妃是见过那人画像的,自认是千万里挑一的形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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