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君如兰”。
那人最喜兰草,可惜皇帝最像他的那个儿,说是兰边枝叶尚可,骨却太脆了,什么风霜也熬不过。
皇帝念及此,毕竟有些惋惜,便看了一依然咬牙跪着的侍读:“有什么话就说吧。”
“陛圣明,想来微臣不用说也明白。”
“你主弱,倒是把你纵容得越来越大胆了。”皇帝也不发怒,提笔又替兰花添了几枝墨叶,自言自语:“人也真是奇怪,不够像他的朕看不上,太像的,朕又要费心提防。还不如对着画清静。”
“你猜猜看,你的主,有几分像他?”
“三成,不堪大用,不成气候。”
皇帝还没叱责此人犯上,便见那侍读拼着伤崩裂,重重地磕去,中只请皇帝开恩,看在这三分相似上,饶恕皇四一命。
“为朕的儿,这相似只够朕容许他降生,还不够朕容许他长生。天真,就是他的罪名。”
皇帝一脚踢开了跪在脚边求的人,声音掷地如金石:“倒是你要好好想清楚,你的殿重要,还是前程重要?”
“拎不清轻重的人,朕也不会再用。”皇帝微一示意,便见侍捧来了两个小瓷瓶:“这两瓶药赐给你,你可以让他平静安宁地上路,然后到朕这里领赏,也可以选择陪他一起走。”
“当然,无论你选了那种,手上都沾了皇的血,日后最好提着人事。这对你也没坏。”皇帝又扫了一那面如死灰的人,微不可为地喟叹了一声:“朕也是看在念儿那三分相似的份上,才和你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有时他看着他们,真像年轻时的他和殿。
可惜就连文华熙那样的人,也不能逃过边人的背叛算计,他又怎能坐视历史重演,山河易主?
画完了永远画不尽的兰花,皇帝也有些走神。其实若非谨妃心比天,自不量力,他至少可以给念儿一个闲散王爷。
然而谨妃和她背后的势力早已成为了外戚亲贵,就算另择太,有日山陵崩,也阻拦不住,倒不如趁自己还能动,替未来的皇帝除这芒刺。
代价不过是牺牲一个无辜的皇四,没人会在意。
凭心而论,皇帝本人并不讨厌这个无害的儿,甚至还有几分慈。皇四也不愧是最像文华熙的,在皇帝不在的时候,经常偷偷好奇地去摹画文华熙的画像。
有一日,皇帝隔着影影绰绰的屏风看到了他和他的侍读,便没有继续向前,只静默地观察着他们。
皇四屏着呼伸手去,似要摸画中人的脸庞,只碰了一,却又胆怯地缩回了手,中一片纯真的仰慕之:“若不是父皇准许我到这里来,我真不相信世上还有这么的画。”
“这画若非耗尽了画师毕生才,便是画中人着实非凡,凡笔丹青也可画得尘绝逸……但是我宁可相信这画是真的,也不愿意相信真有那样一个人。”
见皇四惆怅地叹气,侍读不禁询问:“为何?”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的人,那我想父皇一定很他。不外界怎么说,他死了,父皇一定很难过。我为人,怎能不替父皇忧心?”
“空有天,却没有所之人相伴,这种皇位就是给我我也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