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安城虽大,却也要不了那许多烤馕店,我把这烤馕的手艺传给你们,也不瞒着谁偏着谁,将来谁的手艺最好,我便把这一间铺传给谁,余的你们便自己去另立门,搭上这个罗三郎,将来你们的路也能宽些。”
老在一旁的胡凳上坐了来,一边敲着自己的,一边念叨:“你们这几个,好日过了没几天,这就开始瞧不上那几个钱了?从前你们阿翁领着我们兄弟几个刚开始烤馕那时候……”
“你就说说,是咱这铺的名气大,还是那罗三郎的名气大?”老问他。
“你可听闻他去岁在关修路?他那阿姊罗二娘还在凉州城置许多房产?你还当那罗三郎与你一般,前就只能看到长安城这么大的地方?”
“他那名气也只是一时的名气,哪里能比得上咱几代人的经营?”那小梗着脖说。
只听那老又继续说:“方才那小说的话,我往后不想再听到,你们也莫要那般想,人家的名声比我们大,那就是比我们大,将来兴许还有别人家的烤馕得比我们家的好吃,那也是别人的能耐,莫要占着老字号这三个字,便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别人要怎么夸,那是别人的事,你们莫要自己把自己架到不来,双脚若是踩不着地面,人就不踏实了,来的烤馕,也不会像样。”
屋里其他人听了这个话,首先他那大儿就问了:“阿耶,你是说,咱家的烤馕,还要卖往凉州城等地?”
“夜郎自大,鼠目寸光。”老伸手了自家小儿,两帽扣去,把这年轻人恼得脸红脖的,又是不服又是羞恼。
“我就问你,是谁的名气大,莫要说那些有的没的。”老恨不得照这小的后脑勺给他一巴掌,只今日着实有些累了,这会儿坐去便也懒得站起来。
“大就大了,还要如何?”这也就是自家儿,换了别人,老才懒得跟他费这个:
他儿为这件事心烦也不是一两天了,自家这老儿年岁越大越凑闹,别人甚他也甚。自家既是烤馕的,专心把烤馕好,扎扎实实好这一份买卖便是,何必再整那些多余的。
“就算是他的名声更大又如何?”年轻人依旧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这一晚,老儿说了这些话,他的那些儿之中,有那一两个原本因为烤馕的手艺比不
“今时不同往日,咱家的烤馕现在长安城早已有了名声,就是那些当官的郎君,都要乘着车过来买,何必又要与人去争那南北杂货的一个货架?”
“阿翁岂会不知?”老拉过孙儿,摸了摸他沾了灰尘的小手,言:
“还是阿耶想得周全。”几个儿这时候也不忙活了,一个个垂着手站在摆满货架的屋里,听老说话。
“阿翁,咱们家的烤馕若是放久了,就不好吃了。”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孙儿言。
“从前你们阿翁带着我与你们叔伯几个一起烤馕的时候,咱家便只有一家烤馕店,后来你们阿翁说我的烤馕最好,便把这铺传给了我,你们叔伯几个便分去,到别的坊去开店,现如今我这年纪也大了,你们这些兄弟之间早晚也要分家,再过些年,你们儿女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