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然回神,轻嗯了声,“刚走神了,妈你说什么?”
“哎你都瘦了,神看起来也不好,你们老师一定没照顾好你。”
镜里的似乎已经吃完了,起收拾碗筷餐盘。
少年长睫之,影影绰绰都是她的轮廓。
凌思南从父母边路过。
邱善华知她这一走大概就要回房不了,所以叫住了她。
“我跟你说啊,你不许再跟那个小谈什么恋了——这种小混混,改天把你卖了你都不知!”
镜另一端,凌清远手中的咖啡勺顿了一顿。
镜这一端,凌思南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他不是小混混。”
虽然偶尔会打架,但是顾霆确实不是混社会的,今天从他家回来,凌思南对他更清楚了一。
邱善华一把把她拉到跟前:“骑摩托打耳,怎么不是小混混,长得也没怎么斯文!你还为他说话?就这样你还说你不是和他谈恋?”
凌思南知多说无益,索一语不发。
她不是不会反抗,而是懒得反抗,因为相似的景她小时候就经历过太多次,邱善华要的不是她的理由,而是她的绝对服从——她不想,所以不会。
“你也是——”邱善华见她不应,咄咄人地一指戳向她的额:“十八岁而已,三都没毕业,跟这种混混搅合在一起,不怕带坏你弟弟?”
哎呀呀,又是弟弟。
谁带坏谁?
心里有个声音在冷笑不已,笑到发抖。
“妈!”凌清远的声音似乎想要打断母亲的斥责。
“你二伯才刚死两个月,你就这么放,看来跟着你二伯也没学到什么好——”
“住!!”
彻骨的寒意从心脏迸发,顷刻向四肢百骸蔓延,凌思南猛地吼声,浑都开始止不住地颤抖,目眦裂,猛然间一把推开母亲:“不要骂我爸爸!不许你骂我爸爸!”
你不。
你又没有把我当女儿。
我也没有把你当妈妈。
“谁是你爸爸?”沙发上的凌邈豁地站起,“被人养了十年就连爸妈是谁都不知了吗?你还敢推你妈?谁教你的?!”
反正不是你们。
你们除了怨恨,什么都没教我。
她短暂的沉默让凌邈误以为是无声的抗争,愈加大动肝火:“说话!”
偌大的客厅,对峙的两端。
她偏着脑袋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声音打着颤轻飘飘地溢:“……不然呢?”
“不然,你们告诉我——”
“我,还有爸爸妈妈吗?”
她前一片模糊,面前的男女在视野之中被泪扭曲了形貌,仿佛张牙舞爪的怪,吞噬她已经寒透的心脏。
那里早就被咬得七零八落了。
只差一就什么都不剩。
不要把我最后一都拿走。
“你们不就只有一个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