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觉。
罢朝后本该散去的群臣偏被刘瑾突然示的圣旨留住了。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朝廷待臣以恩,臣当勤勉忠忱以报,肆推恩命,
福泽家人,所以辞休贶而劝臣劳也。尔刑尚书闵珪,都察院左都御史张敷华,
大理寺正卿杨守随,久承圣恩,为院正堂,本当孜孜矻矻,勉效忠勤,言行维
慎,然却深文周纳,遇事生风,荐人不当,上悖天意,失民望,兹令三人致仕
归里,闭门省过。群臣官无崇薄,以之为戒。钦此。」
听完旨意的三位老大人脑昏沉沉的,寒风过,遍冰冷,几十年宦海生
涯便这么一朝结束了?
张敷华还算气,一手一个搀起两个老哥们,对着刘瑾冷笑;「果然是雷
霆手段,好!好!好!」
连三个好字,互相扶持的三人步履蹒跚地走午门。
连着之前的韩文,短短数日,九卿去了一半,大明朝堂之上,几时有过这般
疾风骤雨,群臣心中惴惴,敢怒不敢言。
刘瑾扫视群臣,察觉他们中的忿恨与惧意,脸上浮起一抹冷笑。
「那个不识抬举的王华怎么打发?」丘聚贴近,阴测测地问。
「看在他儿和寿哥儿的交份上,升他到南京吏堂官吧。」
「这一年真可算地覆天翻!」刘瑾笑:「寿哥儿此时又在忙些什么呢?」
丘聚知这话不是在问他要答案,默默退开一边。
刘瑾负手望天,神骄矜倔傲,只是眸中似乎隐有几分悲哀惆怅。
朝云散尽,一轮红日跃东方,霞光万丈。
*** *** *** ***
淮安,四望亭。
陈熊旧宅灯烛通明,燃灯照岁。
「二妹,今夜除夕,敬你一杯。」
后宅中,酒宴齐备,郭飞云笑地举杯相邀。
面对一桌茶瓜果,郭依云毫无兴致,呆呆地摇。
「一家人没了一半,还守什么岁。」
妹妹的话让郭飞云心中一痛,一滴珠泪落雪白的面颊。
「,我不是要惹你伤心。」看着难过,郭依云手足无措。
「没,没事,方才是飞虫了睛。」
郭飞云笑着安妹妹,「既然无心饮酒,便早些睡吧。」
「不是说要一同守岁么?」郭依云不敢再使小。
「便是在白云山,你又几时真的彻夜守岁了,睡吧。」
如同幼时般,郭飞云帮着妹妹解衣就寝,又拉过锦被掩住她那健婀娜的
躯。
「,你陪我睡吧。」只穿着贴小衣的郭依云冲着撒。
「留着地方,我一会儿过来陪你。」
郭飞云溺地帮妹妹掖好被,才要转又被被中伸的半截藕臂拉住。
「,你怎么看丁寿这个人?」
「他?帮白云山报了仇,自然是咱家的大恩人。」郭飞云神有些不自然。
「人家不是问这个,是……哎呀!」
郭依云害羞地缩锦被,只一双乌溜溜的大睛,「在遵化汤泉你答应
的事,他会当真么?」
「这……对你或许会吧。」郭飞云难掩苦楚,「残花败柳,只会遭人嫌
弃。」
「他敢?我一剑戳他个透明窟窿!」郭依云撩开被,蹦了起来。
「成什么样?快躺好!」
雪白的两条大晃得郭飞云晕,连声嗔怪,才将妹妹安抚梦。
案前支颐,呆望红烛滴泪,郭飞云心中柔百结,那日被救总兵府,虽脱
了命却失于他,可事后他却只字不提,只将自己安顿照顾,难是嫌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