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曾九帅铁桶般围城的深壕前来去自如的忠二殿，只能紧紧地抱着，挨着如雨般落在他上的拳脚。

        「你们……住手，不要打他……」

        这座太平军从未踏足过的城池，却没想到，洪宣此时竟以这种耻辱的方式来到了这里。

        「反？」

        洪宣想到李容发是为了自己才挨的打，心中愧疚万分，却又不敢上前去拦，只能僵着，不停地叫着，就连嗓音都不敢太大，彷佛她叫得大声了，让那些穷凶极恶的楚勇听见，又会把矛指向她一般。

        采菱冷笑，「在你们中，太平天国本就是反贼，我倒是不在乎再反一回！」

        为女人，竟毫无遮掩地当众着经血，既不能拭，又无法掩盖，令洪宣羞耻得想要当场寻死。

        旁边的楚勇们见了，也跟着围了上来，对着他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万寿旁的城守营和贤

        襟三江，带五湖的南昌，西有赣江为屏，与新建县城隔江互为犄角之势，当初太平军西征，胡以晃和国舅赖汉英十余万兵，围攻三个月，最终还是没能拿南昌。

这对于洪宣来说，既是幸事，却又是不幸。

        这种境遇若是再持续去，她怀上清妖的孩，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你这不知死活的狗东西，莫不是反了不成？」

        在风中，似乎还夹杂着江南特有的小雨花，横着乱飞，伴随着从赣江上传来的混合着草味的气息，更让人觉得有些阴森。

        刘明珍开，「都别说了，前方还有三四十里便是南昌城了，天黑之前务必城，休要在此耽搁了！」

        有清以来，南昌、新建二县同治，故而城设有南昌县衙和新建县衙，而行省官，亦在此总览江西全局，又有江西巡抚的抚台衙门、布政使总督大人的藩台衙门，察使的臬台衙门和观察使的尹衙门。

        「哟！你这女长，难也想反了？」

        虽然天已暗，但南昌城里的百姓听说楚军的刘明珍将军俘获了闻名遐迩的长女悍匪洪宣，都纷纷挤在路两侧，想来一睹风采。

        从湖坊大战后，他一直都在向左宗棠和杨岳斌报告利好消息，更是言之凿凿，全因他擒获了长悍将洪宣和李容发，这才令发匪群龙无首，让席大帅的毅营捡了个便宜。

        被李容发拉的将官摔得冒金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气不打一来，举起枪托，狠狠地砸在了李容发的面门上。

        既然将军声了，楚勇们便也不再和采菱纠缠，推着洪宣和李容发继续上路。

        而毅营的席宝田，更比他早了数日，这位大帅几个月前被杨总督弹劾而降职留用，迫不及待地想在总督大人面前表功，以便日后官复原职。

        南昌，江南西路行省府治所在，素有「一城六衙门」

        「住手！住手！」

        刘明珍选择在永和门城，是因为那里离北校场更近。

        楚勇们见到秀可餐的采菱，扭曲的心里既有些愤怒，又少不了男人的亢奋，狰狞着脸笑。

        只是如今，江西境匪祸四起，行省各地的大小官员俱齐聚于此，即便六座衙门，也有些容纳不那各地官员。

        采菱忽然快步抢了上来，一个个地推开围在李容发边的楚勇，怒目圆睁，喝，「你们什么？」

        之称。

        「罢了，」

        过了中秋的时分，天气越来越像冬季了，当最后一抹晚霞的艳消失在远的地平线之后，天空很快就阴沉来，秋风也变得嗖嗖得寒冷，刮在人的上，有些冰凉。

        李容发闷哼一声，立时被打得满脸是血，往后一栽。

        刘明珍抵达南昌的时候，已经过了黄昏。

        若是在此时闹变故来，生恐两位制台大人对他之前所言生疑，才说以上那番息事宁人的话来。

        她最害怕的就是在被敌人的凌中怀上了他们的孩，月事一来，证实她这些日万幸没有受，但这恰恰也说明，她还是有怀孕的能力。

        同为楚军的王德榜先刘明珍一日抵达了南昌，他之所以走得急，是因为他有个哥哥王德标在总督杨岳斌和巡抚沈葆桢的麾效命。

        如今的洪宣，已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再没有当初的威风和气概，日复一日地被叛徒和敌人凌辱，心中的信念正被一天天地摧残消磨，到最后只剩保护自己，趋利避害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