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娘如
今也沦落到这般田地,心中既是惋惜,又是不屑。
曾国藩的话语被底士兵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打断,和九江知府陈景曾一走台阶,来到洪宣面前,看了一噘着屁跪在地上的女人,问朱南桂:「怎么回事?」
朱洪章有心维护自己的,急忙禀:「大帅,许是藩台杨大人的带来了长西逆的王娘,众人好奇,围观议论罢了!」
曾国藩,:「洪宣?」
朱洪章:「正是!」
曾国藩面不改,再也不去多看洪宣一,彷佛这个曾经把他的湘勇三番五次杀得片甲不留的女人,此时已经不再对他构成威胁,留给将士们为所为,也是常。
他将目光转向站在驽边的傅善祥,却对她很是兴趣,:「你就是长开科取士的女状元?」
傅善祥低着:「民女不敢!」
曾国藩哈哈一笑,:「不敢?你们长还有不敢的事么?算起来,长虽是伪朝,你却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女状元了,着实令人叹为观止!早些日,老夫还在诸位将军面前夸赞你的书法写得不错,却没想到,今日终于得以见面!」
「……」
傅善祥心中忽然一怔。
曾国藩唯一能看到她写的字时,就是她替李臣典撰写战报的那几天。
老奸巨猾的曾国藩表面上在说书法,实际上却在提及李臣典。
他始终相信,李臣典的暴毙绝对不是偶然,其中定有曲折,这么一说,也算是对傅善祥敲山震虎了。
曾国藩又哈哈一笑,:「今日九江检阅师,到时候还要请傅状元上一手,壮威助兴!」
傅善祥:「民女才疏学浅,怎及曾大人博古通今,经天纬地,岂敢献丑?」
曾国藩:「谦虚了!」
这是曾国藩最后一次检阅湘勇师,因为一回到湘乡,其中许多兵员都要被裁撤掉,避朝廷的忌讳。
今日如此大张旗鼓,也算是和那些曾经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勇卒们告别。
当即九江衙署几声炮响,行伍齐整地了西园,转都天巷,往北而去。
在稠密的民居间,都天巷是唯一通往江边延支山的路。
听闻今日官兵检阅,城里的百姓万人空巷,都挤在路两旁观看。
除了一睹湘勇的威武之师外,更为了那一个个不穿衣裳的女长,借机大饱福。
一路上,百姓嬉笑嘲讽依旧不绝,自不必提。
都天巷的尽,便是延支山。
延支山是紧邻江边的一座小山,又称胭脂山,尚有胭脂梳妆台。
相传乃是东汉吴侯的大都督周瑜之妻小乔,因思念夫君,筑台于山,每日在胭脂梳妆台上眺望雄姿英发的丈夫在江面上调兵谴将,练兵。
如今,梳妆台早已湮没于千年的尘埃中,延支山取而代之的是揖庐亭,面向庐山,作揖而拜之意。
曾国藩带着杨岳斌和他们手的数十名大将登上揖庐亭,极目远眺。
虽不知上述传说真假,但从揖庐亭望去,确能俯瞰整个江面和九江全城。
但见江面上楼船密布,战旗飘扬,鼓声如雷,唬得不远官牌夹的洋人海军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