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佐嘴里满是苦涩,他当初本是好意帮着麻家开脱,谁想到原平驿里尸堆了一地,唯独那个麻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从逆的帽怕是摘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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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与己无关的丁寿抬望天,对周遭护卫的锦衣卫吩咐:“时候不早,你们赶快上路吧,本官还得补个回笼觉去。”
玉佩的丝绒衬垫上还有一张折叠的便笺,目是四行小楷,“宝玉通灵,再伴红颜,缘之所谓,妙不可言。”
再度掀起布幔,螓首探车窗,秋凝眸,回望府衙,晨雾之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向她挥手作别,虽已看不清面目,玉堂可以预料,那人脸上定是挂着让人羞恼万分的坏笑。
“你……”玉堂桃腮涨红,这位青楼才女竟被噎得一时说不话来,这些时日蒙他照拂,衣住行无不贴微,本已生几分好,虽不至背离鸳盟,将王朝儒抛之脑后,可也不再是拒人千里,何况还赖他相助,母女团圆在望,她无以为报,真心想表述一番肺腑之言,可这人却好像要脏了耳朵般,一句也不想听。
玉堂一番衷心激的话被丁寿挥手打断,“丁某只求今生,不问来世,姑娘也莫说什么结草衔环的报答之言,你枉费唇,我徒添烦恼。”
“当真一个活也没有?”
“麻家那个也不见了?”丁寿剑眉轻扬,凝神问。
‘咚’,锦盒由窗投,到了玉堂脚边。
“小人识人不明,求大人责罚。”昌佐自认倒霉,躬领罪。
这边丁寿正打发人收拾行装,准备动陕,平阳府就留给张禴收拾吧,一骑快却飞驰而至,上人未等蹄收住,便鞍,“急报!!”
府衙门前,望车队没了踪影的宋巧姣轻声说。
锦盒包裹严实,外面是一层厚厚衬垫,刚才那一摔也未将盒盖震开,玉堂更加兴起,急不可待地打开锦盒。
再往细看,“姑娘思母心切,丁某不敢留,此去路途颠簸,姑娘伤势初愈,务以保重玉为重,切切珍重。”
“这是……”锦盒摆放着一块白玉鸡心佩,熟悉的蟠螭雕纹,刀工细,赫然便是她交于王朝儒用作典当盘缠的那块玉佩。
“玉姑娘,这个送给你。”看着车队启动,丁寿突然取一个小锦盒,递到窗。
昌佐摇摇,“驿站中上至驿丞小吏,到走递甲卒、驿丁、夫,俱都被害,所押人犯逃匿无踪。”
“丁大人,玉已经走远了。”
丁
玉手轻轻抚摸车厢座椅上铺陈的绵茵褥,玉堂这才惊觉车外观虽不起,厢布置得却极为舒适,宽大座椅可坐可卧,一旁还备着蜜饯果铺等各类零嘴心,不由为丁寿苦心所。
丁寿笑回,“收拾收拾,咱们也该走了。”
“本官倒是想睡个懒觉,可你心心念念着傅鹏,可睡得踏实?”丁寿嘴角轻勾,微笑打趣。
一众锦衣卫轰然领命,翻上,蹄声踢踏作响,车轮辚辚,缓缓前行。
丁寿见这丫脸微红,笑靥生,天生几分媚态,不由心中一动,小家碧玉,果然别有一番风。
“玉,小妹祝你一帆风顺,早日天重聚。”宋巧姣急忙上前,缓解玉堂面上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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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之际起居不便,多蒙宋巧姣贴照料,二人关系亲近许多,玉堂展颜笑:“借妹吉言。”又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丁寿一,看看人家巧姣妹妹,多会说话。
“走?您不是要回衙歇息么?”
玉堂赌气地将螓首扭向一边,不去看那件,可没矜持片刻,还是好奇心起,忍不住低拾了起来。
“贼人应是冒充驿卒,在接待酒之中投毒,是以轻易得手。”昌佐得了塘报后也是震惊万分,在他的地盘上了这么大的变故,实在不知如何收场。
莹白皓腕轻挽窗幔,玉堂动细语,“大人活命之恩,援手之德,妾没齿不忘,来生必当……”
玉堂羞啐一声,“不知羞,哪个与他有缘了。”
“受大恩,此生无以为报,不敢再生受大人涓意,大人请回吧,别误了秋日好梦。”玉堂落窗前青幔,将丁寿挡在了视线之外。
被说中心事的宋巧姣腮若晕,万福施礼,“妾多谢大人谅。”
“一哨押运镇军及原平驿上人等全死于非命,白莲匪人猖狂如斯,这还是皇明治么!”丁寿中杀机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