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全,且嘱托不得盘剥烦民,否则严惩不贷。”
刘瑾摇失笑,“当今官场不是贪狠殃民之徒,便是不通世务诗文幸之辈,事民之官少之又少,事到临不借机敛财已是难得,如何能不扰百姓供役。”
“婢也是如此想的,但想着多提一番总能让地方行事有所顾忌,孰料启程之日,舟船齐备,掌楫者与力夫不但擅健壮,还溢数人,皆自带米盐鱼,集备于湘之滨,胥吏册唱名,应役者井然有序,无聒噪烦者。”
“哦?”刘瑾来了几分兴趣。
“婢心中讶异,寻人相问,对答曰府台知京中贵人将来,提前三月筹备,执役者早有准备,故无仓促应对之。”
“倒有几分未雨绸缪的才,衡州知府是哪个?”
“刘玑(和前面的礼侍郎不是一人),字用齐,成华十七年辛丑科士,陕西咸宁人。”
“离咱家乡梓倒是不远,”刘瑾哂然一笑,“官声如何?”
“历任山西曲沃县知县、山西司主事员外郎、江西瑞州府、九江府知府、湖广衡州府知府等职,为政卓优,宣扬文教、兴修利、赈灾济民、捕贼捉盗,民如且为官清廉,据传他家中经常断粮,公服之外无余衣。”看来黄中的确了一番功夫,对刘玑履历知之甚详。
“民间声望呢?”
“百姓如父母,其由瑞州调任九江时,当地百姓不舍,奏表朝廷建‘生祠’为念。”
“这样的人只任一个衡州知府确实屈才,擢为太仆寺少卿,调京畿。”
黄中躬应是,“婢回将公公的意思转告阁与吏许堂。”
刘瑾着额,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湖广那边传来消息,兴王爷喜得贵,惯例该派几个人去服侍,你可有好的人选?”
黄中略一思忖,便:“婢名有一个人选,刚刚,正在书堂读书,婢看他还算机灵,难得是老实本分。”
“而今本分人也只有在刚的人里找了,便是他吧。”刘瑾意兴阑珊,掩打了个哈欠。
黄中见状,急忙屈告辞。
“那孩叫什么名字?”刘瑾随问。
黄中蓦回,“因记在婢名,便随了姓,名叫黄锦。”
“青青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至今。”
偌大的厅堂之中仅剩刘瑾一人,轻拍罗汉床的黑漆床围,呢喃细语,“求才难,才难求啊……”
***
南京,秦淮河。
旧院既与贡院毗邻,前来应天赴试的秀才相公们岂会错过一亲芳泽彰显名士风的机会,华灯初上,两岸行院馆便已张灯结彩,脂粉飘香,一个个科场才、纨绔少年,呼朋唤友,左拥右抱,放浪形骸。
秦淮河畔杨柳环绕的翠羽阁,同样是陆齐备,丝肉竟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