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供职吏，就是许当言官的儿许诰连番参劾，得张彩以病乞归，二人龃龉早已种，因此许对向刘瑾举荐张彩的焦家父，可谓恨得牙。

        “这么说堂对此人并不了解？”

        “倒是听过一些，传闻此与负图、刘时雍等人向来交好，尝听刘时雍说其可为边方巡抚，可见传言不虚。”许不说张彩人品才学如何，只说他与刘瑾厌恶的文升和刘大夏交好，就是想提前在刘瑾心中别上刺儿。

        “哦？”刘瑾面上并没如许所愿厌烦之，反而听了别的意思，欣笑：“如此说这张彩确有才学咯，难怪寿哥儿来信称观其人言辞清健，谈吐不俗，有真才实学在，哈哈，这小也有观人之明啦。”

        丁寿是你亲爹啊，他说什么你都信！许季升媚抛给瞎看，心中别提多窝火了。

        “刘公，这张彩京谒朝已有数日，终日无所事事，却不知拜会您老，实属恃才无礼……”

        许新构思的一番说辞还没抖落净，张彩已被领廊。

        刘瑾笑颜相迎，“小同乡，你来了？”

        “故友返乡，学生忙诉离别苦，未能早来拜谒，请公公海涵。”张彩门长揖，俯首不起。

        杨一清告病归乡，张彩这几日一直帮忙持，今日才得闲暇，他也知刘瑾权倾天，官京、外官朝觐必来拜会，如今着登门，早已好被权阉折辱的准备。

        “好乡里！外官多不晓事，朝后即来，乡里迟来，最称咱家心意。”刘瑾托臂扶起张彩，温言宽。

        刘公公，你什么时候有这好脾气啦！许的珠都快瞪来了，若不是仅存的一理智，他都要冲上去揪着脸看他今天是不是遇上了一个假刘瑾。

        张彩也为刘瑾礼贤士的态度所惊，还未等他醒过味儿来，刘瑾已延请他座叙谈。

        毕竟关中才，张彩短暂惊愕后便对答如，便是许中途的几次刁难也应付得，气度韵格，展非凡。

        刘瑾对张彩甚是满意，难得将人送到廊，张彩受若惊，再拜而去。

        “善才博学，丰仪华，嗯，是个人才。”刘瑾转对许：“堂，咱家记得文选郎刘永擢升，便让张尚质官复原职吧。”

        许可不愿吏文选司这么一个有实权的缺落在儿对手里，额紧蹙：“公公有所不知，吏已议定调验封郎中石确补文选司，奏疏已……”

        刘瑾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凝视许，许大人突觉心底泛寒，匆忙改：“官这便追回奏疏，改以张替补。”

        刘瑾依旧不语，如无底深渊的双眸瞧得许心惊胆战，冷汗涔涔。

        “哪还等什么？”

        “官这便去，官告退。”刘瑾收回目光，许如蒙大赦，连连作揖，倒退而，险些被堂前门槛绊了个跟。

        刘瑾轻蔑一笑，“六之首，便这界气量。”

        静坐品了半盏茶，刘瑾长吁气，对外面问：“今日还有人么？”

        “回老爷话，司礼监黄中在府门前请觌，未得老爷吩咐，不敢通传。”老家人苍老的声音在廊响起。

        “让他来吧。”刘瑾抬臂拄在炕桌上，扶额假寐。

        一个瘦细条的中年太监踏着碎步了屋，一见闭目养神的刘瑾，立即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叉手立在房角，一声不吭。

        “黄中，你的差事办完了？”刘瑾缓缓睁开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