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宿这才想起上次他要问的问题:“我没有给你过吗?刚成为侣的时候总有吧,我这么不解风?”
观真敲敲他额:“都会说笑了,长不少,可惜记还是差。”
“你从来没有给我听过,不过关于这件事我也要向你歉,上次了馊主意,害你被人笑到如今。”
云宿完全没在听,自顾自嘟囔:“怎么可能没过呢……”
清风徐来,他悠扬地奏了一曲。这次心境平和,叶脉亦随韵律舒展。
“怎、怎么样。”罢一曲,却比当众丢丑还要紧张。
观真了神,久久才飘渺地答他一句:“很好啊,真的很好。”他赧然地了睛,“我都听哭了,你一定是想着瑶华上仙奏的,才会这么动。”
语至末尾,不知是否云宿错觉,他竟有些黯然。
云宿只觉有说不的奇怪,他笨嘴拙,也不会反驳,只问:“你的笛声也很好听,你的时候想着谁?”
观真觑他一,不说话。云宿连忙自问自答:“谁也没想,对不对?”
观真无言地了,云宿满意地哼了一声,敢说是别人,今晚他别想床!
但仔细琢磨一番,又觉得不是滋味。
观真举杯和他对酌:“这酒你可要省着喝,以后,可能再也没有了。”
云宿心正好,自觉渡过一次劫,又把他的话当了一阵风。
05
几千几万个日夜,对云宿星君而言不过弹指之间,对观云却是一段漫长岁月。他知晓师兄的天劫将近了,才会从几百年前便辛勤炼制还元丹,只图保住一脉心魂。
他从少年长成青年,日渐沉稳可靠,师兄的侣却还是那个不成的样,降妖除时是煞神,一来叨扰师兄,就幼稚得和百年前的自己无异。
师兄被他扰得没有时间闭关清修,修行低微,才不得不炼丹。连炼丹也不得清静!他看不过,气愤地质问师兄,这么多年双修可有益?
观真红了脸,回避他的神。云宿喜怒随心,修为已脱劫数之外,往往将运气行功抛在脑后,只抱着他一味索求,双修而无益,不过普通交罢了。
“你还小,别问……”
观云立在他面前,猛然抱住了他。观真这才发觉,他已比自己许多:“是是,长了,长了就可以不听师兄的话了吗?”
师弟却执拗地抱住他,目光灼灼,不肯放手:“师兄,我不是小孩了。”他紧紧握住观真双手:“云宿星君不上你,我来你的侣,我陪你渡天劫。”
接着他决绝地低,吻住师兄因震惊而微启的唇。
06
——观云对自己的告白信心十足,却不想师兄直接躲了深山。
观真不拖累师弟,只留书一封,写:难自已。
他独自在山中渡劫,幸有云宿曾送的一颗蟠桃,多助他五百年功力,才算留住一息生机。
天雷轰时他孤一人,想起了云宿的叶声。粉碎骨的剧痛中观真朦朦胧胧地想,能再听一次多好啊。
可惜我行我素的星君,寄的对象从来不是他。
筋脉存存俱断,他想,痴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