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被不争气的师弟气坏了,他真想揍那小一顿。
但真揍,观真又会不兴,所以他只有忍着。
他本就聪颖,潜心苦练,竟也能将琴拨得有模有样,满心期待观真消了气回来,琴箫合奏,再趁着对方兴,哄他在桃花树同赴极乐。
但观真一直没有回来。
直到人人都听说观真渡劫后只剩一气,他才一错手掰断了每日拭的琴,疯狂地驾云冲门去。
观真不见他,他心急如焚,只想知对方是否安好。然而威利诱百般手段用尽,甚至叶得嘴角泛起血沫,却也不得其门而。
他也渡过天劫,多疼啊,肉寸寸烧灼崩裂,只恨不得自己从未生此世间。
观真一个人经受这一切,甚至不告诉他一声,他冲上九霄长啸,气得浑发抖:“——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侣!!!”
观云面赶他,当便是一剑,语气愤恨已极:“分明是你不珍惜师兄!他什么也没图过你,却尽心尽力为你,临走前还酿了最后一坛酒给你!”
他丢酒和信:“师兄已经醒了,你也不用再装圣!他心,我可不会。这是绝义酒,绝义信,从此师兄和你云宿星君再无系!”
云宿闻到了熟悉的酒香,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观真为他酿的酒了,是该勾起馋虫的。可他只是抖着手,打开了那封信。
接着不可一世的星君,竟失魂落魄地跪了去。
08
五百年,弹指间,桃花又盛。
云宿星君就长在了观真的仙府前,若此是人间,冬日松苔,秋日落叶,早该将他掩埋。他无声无息地等着,任桃花落了满。
终于有一日,观真来到他面前,替他拂去肩桃花。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近千年相岁月,尽付脉脉一。
云宿等了这么久,才知观真是有很多事要忙的,从前随叫随到,完全是惯坏了自己。观真受了重伤,常常寝不安枕,他近乎恳求才说动观云把自己送的回仙枕给他,他不眠不休,听到观真微酣的呼声,便觉安心。
观真实在拿他没了办法,往日心灰意冷,云宿却有耐心用五百年磨得他心。他长长叹息一声,仍然那样温柔:“回去吧,我从来不怪你。渡劫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本就没有义务帮我。”
云宿久未与人对谈了,讲话时脸都是僵的:“……疼得动不了。”
观真紧张地替他把脉:“哪里疼?”
云宿将他的手贴上自己心脉,膛剧烈动着:“这里,太疼了。”
“其实你早就告诉过我,你说再也喝不到你的酒,你说你要渡劫,没有参与蟠桃宴的力……”
“唉,你也知你不听人说话。”
云宿缓缓说着,浑然不觉自己已泪满面。
观真替他了脸,云宿死死地拖住他,瞬间停止了絮叨:“别走,绑我也要把你绑回去。”
他踩着足破的叶笛,打横将人抱起:“观真,对不起——”
“几百年前这句话我就该说了,我你,从来只有你。”
09
观真本来只想看他一看,却不想好心没好报。云宿用一蛮力把他抱回家,一边委屈地细诉五百年餐风宿之苦,一边把他欺负得昏了过去。餮足之后还把前来讨要师兄的观云挡在结界外,一刻不停地抱着观真,恶劣地笑看观云气得脚。